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HP德赫之黄金罗盘 作者:潇潇木枫 文案 原著向,德赫1v1,无人物崩坏黑化,无NC情节,请放心食用。 ------------------------- 他从不算什么好人,欺软怕硬胆小如鼠。生为一个马尔福,有怯懦的父亲和柔弱的母亲,这些他无法选择。他只是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追随着她的脚步。他做过的事情不用她知道,他祈求的不过是她平安无事。 ——等到放假,我们就去阿比斯库,那里是马尔福家族的私产,冬天的极光比焰火壮丽千百倍。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手链会代替我保护你。 ——一忘皆空。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少年轻声念道。她舔了一下嘴唇,少年的眼泪又苦又涩。 ——她是一个格兰芬多! ——但她也是我爱的姑娘。 ——我爱的姑娘那样勇敢,我也要像她一样才是。 ——马尔福家的东西一旦送出就不会收回,他是你的了。无论什么。 内容标签:HP 原著向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赫敏·格兰杰德拉科·马尔福 ┃ 配角: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 ┃ 其它: ================== ☆、Chapter1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新实习生赫敏格兰杰在马尔福庄园门前站定,石板路两侧的植被好像两道高高的围墙,阳光被挡在墙外。哥特风格的尖顶建筑高耸整齐,不同于陋居的随心所欲。   “我想就是这里了,格兰杰。”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是一位和蔼的老爷爷,他那扎成一束的长长胡子总是让赫敏想起曾经的老校长邓布利多。   司长清了清嗓子,用魔杖指着喉咙放大了他的声音:“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伊恩布朗和赫敏格兰杰前来拜访。”   话音刚落,施了魔法的铁艺大门沿着繁复的纹路逐渐消失,通往建筑门口的路向一老一少两人敞开。   赫敏高跟鞋与司长的拐杖一齐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马尔福庄园里的景象逐渐呈现在他们眼前。明明是寒冬时分,这里却是花的海洋。在魔法的保温作用下,千万支花朵竞相绽放,空气中萦绕着花草的芬芳。花丛旁的秋千随风摆动,空无一人的躺椅兀自摇动着。   一切如此美好,赫敏纤细素白的手却无意识的抱紧了装满文件的皮箱,她的指甲在皮面上抠出月牙形的痕迹。如果时间倒流,这里的天色是阴沉的,四周是虎视眈眈的食死徒,她被魔杖抵着喉咙走过修剪整齐的草坪。钻心咒的生不如死历历在目,手臂上的刻痕隐隐作痛。   只是公务,赫敏告诉自己。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裹着茶巾的家养小精灵恭敬行礼,大大的尖鼻子几乎要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欢迎二位,少爷在书房,请随我来。”   赫敏皱了皱眉。   喷泉水从女巫雕像和男巫雕像的魔杖尖端流出,女巫的另一只手捧着八芒星,男巫的另一只胳膊上盘踞着一条蛇。   司长朝赫敏挤了挤眼睛:“很像部里的喷泉对吧?马尔福庄园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以前的一位部长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喷泉才在部里建了一座类似的。啧啧,建在大厅里的喷泉,真是奢侈。”   手中茶杯温热,赫敏的身子却止不住颤抖,尽管身下的扶手椅舒服的几乎要让她陷进去。深吸一口气,一阵似曾相识的青草味道不防传入鼻端。   “布朗司长和格兰杰小姐,我,马尔福家的新任家主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仅在此欢迎二位的到来。”   德拉科的金发一丝不苟的梳到后脑,剪裁得体的黑色的袍子上是银色丝线勾勒出的精巧暗纹。龙皮靴子和他的腔调一样油滑锃亮,袍子袖口处偶尔露出的八芒星钻石袖扣在枝形吊灯下折射出奢华的光芒。   赫敏的目光定格在小马尔福的袖扣上。   “格兰杰……格兰杰?请把箱子递给我。”司长的声音及时唤回了赫敏的思绪。   她手忙脚乱的将箱子递给司长,尴尬的笑了一下。   上帝,完美小姐怎么会走神?赫敏,集中精力,现在是工作时间。   赫敏的双手绞在一起放在膝上,右手腕上的手链从袖中滑落。精细的银质链子链接着一只小巧的圆形罗盘,祖母绿制成的罗盘表面镶嵌在绞扭的纯银边框中,作为罗盘指针的八芒星由洁白的贝壳拼接而成,八芒星中央是璀璨如星子的钻石。   罗盘,原谅她如此称呼,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那镶嵌着八芒星的圆形装饰物。她曾用放大镜仔细欣赏这件堪称艺术品的手链,想知道装饰得如此奢华的手链为何会如此轻盈,重量如同一片羽毛一般。银质的链子并不会生锈暗淡,她想一定是妖精们的杰作,然而赫敏翻遍了能找到的书籍也不曾看到手链的记录。她一次又一次叹息着趴在书桌上,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当她想要寻觅时却又不见踪影。   手链应该是被施了粘贴咒,赫敏曾无数次想解开手链,然而精细的银链子纹丝不动。她尝试过她所知道全部的咒语也无济于事,就差拿出对付魂器的格兰芬多宝剑了,更不要说麻瓜的剪刀和钳子。   不过手链很漂亮,女人都是感官动物,赫敏也不例外。她曾想过手链上会不会带着某种恶咒,然而类似的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自己狠狠的否认,快的让她不可思议。   罗盘手链就这样成为赫敏的贴身物品,连梳洗时都不曾离身。   “好了马尔福先生,我要问的就这些了。格兰杰,我可有什么遗漏的?”司长问道。   一直神游天外的赫敏顺水推舟的回答:“在我看来……没有了,没有什么了,司长先生。”   司长一挥魔杖,一份文件出现在身前的小几上:“请在这里签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身体前倾,语气急迫:“司长先生,请问那些控告……”   “傲罗部门已经调查清楚,对马尔福家族的一切控告都不成立,今天的核查更是证实了这一结果。”   “可是您还没有检查过马尔福庄园,我们只是在书房里坐了一小会。”   司长笑了起来:“连马尔福先生都这样说,既然来了例行公事还是不能少。来吧,格兰杰,我去检查一楼,你去检查二楼和三楼。”   “是的,司长先生。”赫敏从袍子里抽出魔杖。   曾经被多比拧松的吊灯看来被安回了原位,曾经冷清的壁炉里跳动着温暖明亮的火光。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闪过,赫敏举起魔杖。   德拉科从壁炉的阴影里闪身出来,倨傲的神情和刚才在司长面前那个惊弓之鸟一样的男巫判若两人:“你在害怕,格兰杰。”   “马尔福先生。”赫敏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   德拉科前进一步,赫敏就皱着眉头后退一步,直到赫敏的脊背靠上冰冷的大理石栏杆。   “格兰杰,不想坠楼而亡的话就离栏杆远一点。”   “哦,是有人迫使我不得不站在栏杆旁边。”   德拉科后退几步,嘲讽的一笑。:“依旧是伶牙俐齿的格兰芬多。”   赫敏毫不相让:“依旧是装腔作势的斯莱特林。”   看到了赫敏手上的订婚戒指,德拉科眼神一黯:“居然有人向了无生趣的格兰芬多求婚,此人的眼光真是堪忧。让聪明绝顶的马尔福少爷来猜一猜,是冒着傻气的韦斯莱?”   赫敏忍住想给马尔福一记恶咒的冲动:“注意你的言辞,马尔福,你引以为傲的家族难道不曾教会你礼貌和尊重吗?”   德拉科眸色跳动:“韦斯莱真是纯血家族的败类,难怪会被除名。”   确认四周无人,赫敏抬手就是一记金钟咒:“倒挂金钟!”   德拉科狼狈的躲开,一丝不苟的金发散落额间。不知是不是赫敏的错觉,散乱发丝中露出的那双灰色眼睛里写满了哀伤。   蓦地,一楼传出东西碎裂的巨大声响。   袖子下的手链震动起来,不用看赫敏也知道手链正萦绕着金色的微芒。   她精神一震,高声问道:“司长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您还好吗?”   话音刚过,绿色魔咒直冲赫敏而来,她敏捷的躲过,魔咒击碎了一块大理石栏杆。   德拉科抽出魔杖,然而赫敏的动作更快:“除你武器!”   鲜血喷溅在赫敏的手背上,朝着赫敏而来的又一道不可饶恕咒打在了德拉科的手臂上。   “德拉科,好久不见。”有人劫持着昏迷不醒的司长上楼来。   德拉科从赫敏手里抽回自己的魔杖,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子不动声色的把她挡了个严实:“卡罗,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在阿兹卡班。”   赫敏想起在通缉令上见过这个食死徒。   “我历尽千辛万苦,甚至牺牲了自己的亲妹妹就是来杀背叛主人的叛徒。卢修斯病死了,杀了你也是一样。放下你的魔杖,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司长,要是魔法部高级官员横死在马尔福庄园,马尔福家族又会多出几项指控?”   德拉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随意,相信傲罗的调查报告会显示今天德拉科马尔福正呆在北欧的家族私宅里。”   眼前是德拉科瘦削却挺直的背脊,赫敏摸不清德拉科到底要做什么,但她作为下属却不能对上司的安危视而不见。   一个无声的石化咒朝着食死徒卡罗而来。   “这里还有一个小美人。”食死徒咧开一口黄牙。   赫敏气愤的咬牙,居然打空了。   一道绿光自德拉科的魔杖发出,准确无误的打在正洋洋得意的食死徒身上,对方霎时间没了气息。   赫敏倒抽一口气,居然是阿瓦达索命咒。   “你想被关进阿兹卡班吗?”她大叫道。   蹲下身子想检查司长伤势的德拉科吼道:“蹲下!”   一道阿瓦达索命咒擦着赫敏的耳朵打在壁炉上。   本该不省人事的司长狞笑着举起魔杖:“背叛主人的人罪无可恕。”几个食死徒从墙角司长的手提箱里爬出来向德拉科靠近。   “赫敏!逃啊!”德拉科在被围攻的间歇大叫着。   “作为魔法部的官员我有义务保护民众的安全。”赫敏一边躲避着食死徒的魔咒一边向着德拉科的方向靠近。   司长阴森的笑起来:“你还真是天真,德拉科。逃?被这个泥巴种看到我的复仇行动,她哪里还活的成?”   这里的食死徒不过是些东躲西藏的漏网之鱼,赫敏和德拉科协力冲出一个缺口,但司长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马尔福家的珍宝在打斗中被毫不留情的打碎,德拉科眼睛也不眨。不知何时,赫敏的手被德拉科紧紧的握住。他们携手跑过长长的走廊,德拉科拉着赫敏躲在廊柱的后面。   可司长就像跗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出来!我看到你们了!”   “石像出动。”一楼大厅的喷泉雕像挡在司长面前,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德拉科冲进扫帚间拿出两把飞天扫帚:“我们骑着扫帚走,庄园有守护魔法,三英里范围内不能幻影移形。”   “可是……”   “快走,再不走就没命了!”德拉科一挥魔杖,赫敏的职业短裙变成了长裤,高跟鞋变成了方便行动的短靴。   “我不会骑扫帚!”赫敏吼了出来。   德拉科白了她一眼:“那就坐在我身后。”   他们飞出大门,飞跃至马尔福庄园的上空。赫敏及时给德拉科和自己念了幻身咒和保暖咒。   她挥着魔杖,想办法给德拉科的手臂止血:“创伤愈合。”扫帚上升,赫敏及时搂住了德拉科的腰。   德拉科敲了敲扫帚柄加快速度,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他们身上。   “我们要去哪里?”赫敏刚张开嘴就被灌进了一口冷风。   “找个安全地方休整一下,好让你送信给魔法部告诉他们伊恩布朗是个隐藏许久的食死徒……”   德拉科的前胸霎时间通红一片,不知何时追上来的司长见得手了放声大笑。   赫敏用魔杖拼命的敲着扫帚:“减震减速!”   他们最终在一片树林里降落,扫帚停在离地面两米的地方,德拉科的身子从扫帚滑落到雪地上。赫敏伸出手去接,德拉科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袍子。   “幻影移形……先去哥本哈根再到阿比斯库……”德拉科说完就晕了过去。   “阿比……等一下,马尔福,那是什么地方?”   “马尔福!格兰杰!别像只嗅嗅躲的严严实实,出来!”司长追上来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赫敏心中默念着迪安森林。   睁开眼,赫敏惊恐的看见司长正嘎嘎笑着靠近二人:“蠢丫头,全英国巫师的一举一动都在魔法部掌控中,蚀骨钻心!”   慌乱中,赫敏只能按照德拉科说的去做。   他们幻影移形到小美人鱼雕像的海边,赫敏摇晃着德拉科:“第二个地方是哪里?喂,马尔福,醒一醒!”   然而失血过多的德拉科已经晕死过去,任凭赫敏如何呼喊也毫无反应。   “摄神取念!”赫敏的魔杖指着德拉科的太阳穴。   德拉科潜意识的运用大脑封闭术抵抗,但受了重伤的他还是屈从于摄魂咒的威力。   阿比斯库?瑞典北部?森林西侧的小木屋?赫敏默记下要点,尽管对着重伤的人用摄神取念有些不道德。   眼前突然闪现出罗盘手链的图像,赫敏不可思议的盯着不省人事的德拉科,这条手链怎么会出现在小马尔福的记忆中?   毕竟还在逃命,赫敏抓住德拉科的手臂再次幻影移形。   他们出现在一片森林里,德拉科身材颀长,无力支撑他身躯的赫敏被压着正面趴倒在雪地上。   赫敏吐出嘴里的雪沫子,天色伸手不见五指,显然这里正处于极夜期间,她点亮魔杖:“荧光闪烁。”   “给我指路。”找到方位,赫敏认命的扛起德拉科的沉重身躯,四周是茂密的树木,用悬浮咒明显不现实。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暖和的地方,然而走了许久四周依旧荒无人烟。赫敏只能再次对着德拉科念道:“摄神取念。”   嗯,再向西走五分钟就是木屋……   他们在焰火绽放的夜空下接吻,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赫敏目瞪口呆,她和小马尔福接吻?他们?从一年级开始的死对头,势不两立的正义巫师和墙头草的纯血巫师?   魔杖连点,壁炉升起的明亮火焰映照得德拉科的脸色红润了几分。德拉科的衬衫血红一片,和伤口连在一起,赫敏不得不撕开他的衬衫。   感谢上帝,愈合咒起了作用,血不再从伤口处流出。她拨开德拉科的金发试了下温度,谢天谢地,他没有发烧。赫敏拉过厚重的熊皮盖在德拉科身上。   “呼神护卫,”银白色的水獭守护神憨态可掬的用爪子挠着头,“快去给部里报信,司长是食死徒的余孽。”守护神领命而去。   “平安镇守,统统加护,麻瓜屏蔽,闭耳塞听。”   伤口有恶化的可能,赫敏决定出门寻找一些治伤的草药,其中最有效的白鲜香精就生长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北欧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赫敏脸上,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施加护身咒。发光的粒子在天空中逐渐聚集,借着明亮的极光,赫敏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草药。   极光照亮了整片森林,眼前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赫敏却视而不见,眼前浮现的是德拉科挡在自己身前的瘦削身影。   “等到放假,我们就去阿比斯库,那里是马尔福家族的私产,冬天的极光比焰火壮丽千百倍。”   是谁的声音?   “赫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赫敏捂住耳朵,声音是从自己的脑海中跳出来的。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手链会代替我保护你。”少年将手链系到她的手腕上,金色发丝在阳光下跳动着银色的光芒。   “不要走,赫敏,不要走。”少年苦苦哀求,而她只是冷漠的开口,“放手!我们结束了!”   “我只是为了救父亲,赫敏,我保证,父亲安全了,我就不会再为黑魔头做事了。”   记忆定格在昏暗角落里情迷意乱的亲吻,她呜咽着斥责他混蛋,他亦是泪流满面。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少年轻声念道:“一忘皆空。”她舔了一下嘴唇,少年的眼泪又苦又涩。   赫敏抱着疼痛欲裂的头跪在雪地上喘着粗气,理智清楚的告诉她这是她的记忆,她拾起散落一地的草药幻影移形回到木屋。   香气扑鼻的红茶飘到赫敏面前,喝下整整两杯,冻僵的身子终于恢复过来。   昏迷中的德拉科发出一声□□,眉头紧锁。   坚硬的木板床让身娇肉贵的德拉科少爷睡得很不舒服。赫敏想。   “不要走,赫敏。”他呢喃着。   一个念头在赫敏心中升起,她站在德拉科身前轻声念道:“摄神取念。”    ☆、Chapter2   “来吧,赫敏,不要那么拘谨。”童年玩伴詹妮拉起她的手走进喧嚣的酒吧。   十寸的细高跟鞋让赫敏举步维艰,黑色的抹胸小礼服裙勾勒出少女柳条一样的柔韧腰肢和修长笔直的双腿,也让她担心走光的危险。褐色长发被绾在耳侧,露出她天鹅般曼妙的颈侧线条。   “抬起头,自信些,你今晚很漂亮。笑一下,别像个修女似的。”   涂着西柚色口红的双唇弯出一点弧度,赫敏僵硬的笑了一下。   好友夸张的叫起来:“上帝,你笑起来真迷人。快来,大家应该到齐了,自打你上了那所叫什么‘霍格茨沃’的学校大家就很久没见过你了。”   “霍格沃茨。”赫敏纠正道。   只是一次童年玩伴们的小型聚会,但寻求刺激的少男少女们却将聚会地点定在了这间酒吧。   有男生对赫敏吹了声口哨:“不错嘛格兰杰,书呆子还有这样的一面,真让人刮目相看。”   赫敏嫣然一笑,从出门起就忐忑不安的心竟然平静下来:“人总是需要些改变。”说完她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完美小姐也有想放浪形骸的时候,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少女青春期的叛逆在她心里蠢蠢欲动。   赫敏不记得那晚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后还是詹妮扶着她走出酒吧。   “我可以送你们回家吗?”一个男生追了上来。   赫敏急忙摆手,老天知道,被父母看见自己和男生一起回去会说些什么。   “不了,谢谢,我想要走一会醒醒酒。”   男生悻悻走开。   反胃的感觉让赫敏扶着路灯干呕,叛逆一次的代价还真是惨重,她想。   “哟,这不是格兰芬多小姐吗?”一个拖着长腔的华丽声调懒洋洋响起,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一脸坏笑出现在赫敏视线中。   闻到赫敏身上的冲天酒气,德拉科夸张的挑起眉:“梅林,恪守校规的格兰芬多居然会喝醉,波特和韦斯莱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吃惊的吞下鬼飞球。”   “闭嘴,马尔福,这里是麻瓜的世界,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赫敏没好气的说。怪不得觉得周围有些眼熟,原来不远处就是破釜酒吧。   “上帝,他长的好帅,就像电影明星,要不是我有了男朋友一定会勾引他。”詹妮花痴的在赫敏耳边小声说。   “走了,詹妮,马尔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赫敏拉起女伴。   “喂,格兰杰,那一拳的仇我们还没算,拿出你的魔杖,我们决斗。”德拉科抽出魔杖。   “马尔福,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 不知为何,马尔福今天是孤身一人。既然没有帮手那就不足为惧,赫敏故作高傲的仰起头离开。见鬼,她今天的随身小包里根本就放不下一根长长的魔杖,要赶快离开这里。   赫敏和詹妮在路口分手。   “就到这里吧,詹妮,前面就是我家了,你也赶快回去。”   “好吧,走路小心些,不要摔倒。再见,赫敏。”   赫敏踉踉跄跄走在路上,身后不远处是鬼使神差跟她后面的德拉科。她走到一处灌木丛旁,忍不住搜肠刮肚吐了个干净。   梅林的胡子!德拉科倒吸一口气躲了起来,他有洁癖。   从漆皮小包里抽出纸巾抹了抹嘴,赫敏顿时觉得舒服许多。   德拉科看见赫敏将高的吓人的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蹑手蹑脚的打开自家的房门,他悄悄跟了上去。   他耳尖的听见赫敏嘶了一口气,好像是在黑暗里撞到了什么东西,德拉科忍不住笑了一下。   夜风轻柔,消减了白日里的炎炎暑意。德拉科望着格兰杰家的方向出神,不过……   格兰芬多第一次看起来像个女孩子,各种意义上的。   德拉科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糟糕,刚刚在破釜酒吧喝了太多的热火焰威士忌。   -----------------------------------------   赫敏一直担心自己喝醉的事会被小马尔福散布的沸沸扬扬,然而她并没有听到关于自己的任何谣言。也对,现在是三强争霸赛期间,大家热切讨论着争霸赛的一切,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四年级学生。   她看了一下手表,快到上课的时间了。这节是赫敏最喜欢的算术占卜课,然而大家都对冗长的算术公式心有余悸,选修这门课的学生并不多。   赫敏无力的看见第一排的位子被小马尔福占据,距离上课明明还有十五分钟。   德拉科耀武扬威的朝赫敏笑了笑,赫敏握紧拳头。   提前来到教室整理东西的女教授朝赫敏笑眯眯的招了招手:“来吧,格兰杰小姐,和马尔福先生一起坐在第一排如何?”这是她最优秀的两个学生。   “教授,我……”   教授不解的看着赫敏,她只能认命的坐在德拉科身边。赫敏极力远离德拉科,好像他是什么□□似的。   “格兰杰小姐,马尔福先生,这道题我想你们解的出,”教授一挥魔杖,黑板上显示出两道题,“比一比,看谁做的又快又好,我有奖励。”   在霍格沃茨里,让赫敏流连忘返的只有图书馆。她着迷于高耸及顶的书架,沉醉于书籍散发出的油墨味道。她总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阳光明媚的天气里,金色的阳光会透过彩绘玻璃窗映在羊皮纸和书本上。哈利和罗恩都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性格,只有她会泡在图书馆。   眼睛有些酸痛,赫敏从书包里抽出镀金的羽毛笔在手中把玩,这是算术占卜教授给她的奖励。不远处一道视线恶狠狠的落在她身上,是马尔福。刚才的课堂上,他只是比自己晚了半秒钟得出结果。   德拉科朝赫敏的方向走过来,赫敏的手伸向袍子里的魔杖。   然而德拉科只是在赫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格兰杰。”   一张抄着题的羊皮纸摊开在赫敏眼前,是上课时的那一道题。   “这一步是如何得出的?”金发少年不自然的问道。   赫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在请教我?”   “不行吗?”德拉科鼓着腮帮子瞪着她。   “乐于助人是格兰芬多的美德。”赫敏扬着下巴表示。   “耐心请教是斯莱特林的品质,即使对方是……”德拉科及时收住了话头。   赫敏发誓,马尔福吞回去的词绝对是泥巴种。不过让马尔福欠她一个人情,总比她欠马尔福一个人情要好,对吧?   “哇!今天先完成的是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点头致意,赫敏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她刚运算到一半。   赫敏神情恍惚的回到位子上,直到下课都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她慢吞吞的收拾东西。   “格兰杰,”德拉科支着下巴歪头看着她,“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比你快?”   不好奇是假的。赫敏没有理会,将课本收进书包。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算法教给你。”德拉科的灰色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边挂着一抹坏笑。   赫敏内心一番天人争斗,从学习的角度来讲她求知若渴,但马尔福的嘴里显然吐不出什么好话。   “要是让我做什么对朋友和学院不利的事那就免谈。”赫敏义正言辞的说。   “我只是……”   “也包括违反校规的事。”赫敏补充。   “你想到哪里去了?到底还要不要学?”德拉科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讲解的过程出乎意料的愉快和谐,德拉科很耐心,语言简洁,思路连贯清晰。说老实话,赫敏还是很钦佩这个看似纨绔的二世祖,除了魔药学的其他科目,他都紧追在她这个第一身后不放。   “懂了吗?”德拉科用赫敏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轻声问。   赫敏点点头,巧克力色的眸子从演算的羊皮纸上抬起。不知何时,她和德拉科之间的距离近的呼吸可闻,她甚至闻的到他身上须后水和青草的混合味道,赫敏反射性的跳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于是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问道:“请问,你的要求是……”   德拉科欲言又止,赫敏探寻的看着他。最终他只是烦躁的挠了挠头:“还是算了,改天再说。”德拉科拎起书包逃也似的走了。   赫敏一头雾水的坐在凳子上,演算用的羊皮纸最终被她塞进书包。   原来这家伙也有不讨厌的时候,一手花体字整洁有力到赏心悦目,温柔说话时的声音……好像很好听?赫敏想到了低沉悦耳的大提琴。   德拉科懊恼的走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   梅林,不就是一句“格兰杰你要一起和我去舞会”吗?怎么像中了锁舌封喉咒一样说不出口?   “罗盘。”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应声而开,他将自己连人带书包丢进柔软的绿色高背椅子里,修长的手指搭在金属的蛇头扶手上。   “德拉科?”格拉格林斯家的小女儿阿斯托利亚鼓起勇气上前。   “什么事?”德拉科的视线落在窗外游过的巨型乌贼上,敷衍的问。   阿斯托利亚的脸涨得通红:“呃……我是说……德拉科……我……”   “格拉格林斯小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回去休息了。”德拉科没什么心情听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支支吾吾。   “舞会!”阿斯托利亚急的大叫,低声交谈的学生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   阿斯托利亚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想和你去舞会。德,德拉科,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她的脸几乎要垂到胸前了。   德拉科优雅的行了一个礼,用马尔福惯用的华丽腔调委婉拒绝:“这是我的荣幸,格拉格林斯小姐。不过抱歉,小姐,恕难从命。”   阿斯托利亚先是一喜,之后听到德拉科的一声“抱歉”眼泪就直直的掉下来。   “你不如直接拒绝我,何必浪费口舌。”阿斯托利亚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直在看热闹的布雷斯赞比尼吹了声口哨:“何必把她弄哭,德拉科?”   “我又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想哭。”德拉科转身上楼。   身后传来潘西帕金森咯咯的笑声:“我就说德拉科会拒绝阿斯托利亚。”   阿斯托利亚的姐姐达芙妮反驳道:“这不代表德拉科会邀请你去舞会。”   “哼,我们等着瞧。”潘西娇笑着说。   那一声娇笑腻的德拉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对自己说,邀请格兰杰不过是不想和狮子狗一样的潘西去舞会。   德拉科坐在窗户旁边的地板上想了一个下午,他该如何邀请格兰杰?   像往常一样用睥睨的口吻说“喂,格兰杰,毫无女生气息的你一定接不到舞会邀请,不如让大发慈悲的马尔福少爷勉强选你做舞伴好了。”   不行,格兰杰会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高傲的说:“毫无教养的白鼬,我才不需要你的怜悯。”   那么随意一些“格兰杰,要和我去舞会吗?”   不行,要是她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去舞会”怎么办?   礼貌的邀请如何?就像他拒绝格拉格林斯那样,不过对格兰杰是邀请,用温文尔雅的语调对她说“格兰杰小姐,我,德拉科马尔福诚挚邀请你做我的舞伴。”   还是不行,她要是冷笑一声说“得了吧马尔福,‘诚挚邀请’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该怎么办?   梳理整齐的一头金发被德拉科自己揉的杂乱,映在窗子上的乱蓬蓬发型还真有些像格兰杰了。   他懊恼的捂住脸,之所以坐在这里自寻烦恼,归根结底是从一开始自己对她的态度太过恶劣。但若是他不说那些令人生厌的话,不去想方设法出风头招惹波特,眼高于顶的格兰杰哪里会看他一眼?   “在这里做什么?不下去吃晚饭吗?”是赞比尼。   德拉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原来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坐了一个下午。   “布雷斯,嗯,我想……该怎么让女孩子开心起来?”德拉科握紧拳头。   “什么?梅林,你拒绝阿斯托利亚原来是看上了别的女孩子!”   “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德拉科的耳朵红了。   “好吧,嗯……哄女孩子开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怎么让女人开心起来。”赞比尼耸耸肩。   德拉科好奇的抬起头。   赞比尼清清嗓子:“我妈妈,每当我爸爸送她能晃瞎眼睛的珠宝她都很开心,不如送那姑娘一件首饰?反正你家多的是这东西,正好在舞会上也能派上用场。”   首饰?印象中格兰杰可没带过什么首饰……等等,她带过的,假期的时候他在破釜酒吧外的麻瓜街道遇见她时,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铂金手链。   德拉科打了个响指,有了。   “一会的的魁地奇训练记得帮我请假。”德拉科飞快的冲了出去。   “德拉科,你要去哪?不吃晚饭了吗?”   “不吃了!”德拉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   离开学校的门禁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德拉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霍格莫德村。   “金加隆的作用不可小觑。”卢修斯马尔福曾这样说过。   付了几枚加隆给猪头酒吧那位邋邋遢遢的老板,他答应让德拉科使用这里的壁炉。   “马尔福庄园。”德拉科的身影在绿色的火焰中消失。   梅林保佑,大厅里现在没有人。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回家,若是被父母撞见他不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向来宠溺他的母亲也不会放过他。   德拉科仔细听了一会,从餐厅的方向传来了刀叉和盘子的清脆交击声,纳西莎和卢修斯马尔福正在用餐,热衷告状的家养小精灵们此时一定聚在厨房忙碌。   感谢梅林,如果梅林活着,德拉科一定会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运气好的不可思议。德拉科心跳如雷,来不及拂去斗篷上的炉灰,他脱下龙皮靴子拎在手里,学着那天赫敏的样子,蹑手蹑脚的上楼去。   母亲衣帽间里的那些还是算了,都是些常用的首饰,少了哪一件都会被她发现。   德拉科溜进一间存放着祖传宝贝的储藏室。   “荧光闪烁。”他点亮魔杖。   拿起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缀满宝石的蛇形胸针。   “庸俗!”盒子被德拉科丢在一边。   该死的,那条手链被放到了哪里?那条小巧的,带着纯血象征的八芒星手链,以祖母绿为基础,上面装饰着洁白母贝拼出的八芒星,中间镶嵌着一颗星星一样的钻石。母亲觉得宝石太小不够彰显马尔福夫人的身份,只带过一次就丢到了一旁,年幼的他倒是觉得那手链很别致。   脑海中闪现出一只绿丝绒盒子,德拉科举起魔杖:“绿丝绒盒子飞来。”   这下可险些闯下大祸,一堆绿丝绒盒子从四面八方朝着德拉科飞来,他吓得用一个悬浮咒将盒子们停在半空,再一只一只堆放到桌面上。   找到了,就是这一条,精致典雅,格兰杰一定会喜欢。   德拉科欣喜若狂的将手链连同盒子收好在斗篷内侧的口袋里。房门外响起说话声,他轻声熄灭魔杖:“诺克斯。”   似乎有人趁夜拜访,他听到父亲与什么人寒暄。   好了,他们终于去了书房。保险起见,德拉科从角落里扒拉出一件满是灰尘的隐形衣披在身上。他原路返回大厅,通过飞路网回到霍格莫德。   正在看书的纳西莎抬起头:“大厅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去看看,弗洛拉。”   “是,夫人。”家养小精灵啪的一声幻影移形。   弗洛拉很快就回来了:“有人通过飞路网来到了庄园,不过已经走了,大厅的地毯上还留着那个人带来的炉灰。”   纳西莎把书放在一边施施然起身。   二楼的地毯上也有一些炉灰,四体不勤的卢修斯压根就没有发现。   小精灵恭敬的为纳西莎推开储藏间的门,灯火亮起,一片狼藉的屋子让她心里有了计较。   “查一查少了哪件首饰,汇报给我就好,不要惊动卢修斯。”   “是的,夫人。”   纳西莎抽出魔杖,亲自清理儿子留下的炉灰。   德拉科长大了,也知道去讨女孩子欢心了,不知是格拉格林斯家的女儿还是帕金森家的女儿?纳西莎开始期待着儿子带心爱的女孩子来到自己面前的那天。   德拉科对着紧锁的校门念到:“阿拉霍莫拉。”   然而门锁丝毫不动,强行破坏门锁又会引起防御魔咒的攻击,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阿拉霍莫拉”。   有什么人过来了,德拉科闪身躲到角落里披好隐形衣。   穆迪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敲了敲门锁,明明是一样的咒语,穆迪却能运用出这样大的威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穆迪居然没有关上校门,德拉科走了两步,确定没有任何陷阱才敢走进去。   “清理一新。”袍子重新恢复整洁,但洁癖还是催使着德拉科拖着疲惫的身躯冲了个澡。   他重重的倒在自己的床上,抱着绿丝绒盒子沉沉睡去。 ☆、Chapter3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赫敏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子,面前是厚重的书本。   德拉科躲在书架后面,果然不出所料。从随身的本子上撕下一页纸,想了又想,他一笔一划的写到——赫敏,成为我的舞伴吧。D.L.M。   她的名字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他在心中反复咀嚼。赫敏的书包就敞开口挂在椅子上,将纸条折成一只展翅欲飞的纸鹤,德拉科用魔杖点了点,纸鹤载着绿丝绒盒子飞到了书包里。   德拉科在心中小小雀跃了一下,大功告成,东西终于送出去了。他想,等到舞会当晚,当她旋转在他的臂弯里的那一刻,他会亲口叫出“赫敏”这个名字。   然而这一天如此平静,潘西没有来纠缠他,克拉布和高尔也没有争吵。   傍晚时,德拉科终于坐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赫敏是否看见了手链,他忍不住走近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她站在人群后面,他不得不出言挑衅波特好让他走开。   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咒语打到赫敏身上时,德拉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怎么回事?”斯内普走了过来。   赫敏捂着变长的门牙,急于澄清的波特硬是拉下了赫敏的手,周围的学生们放声大笑,她哭着跑开了。   斯内普瞪了德拉科一眼权做警告,德拉科垂下头,他搞砸了一切。   德拉科转身离开,潘西追上他尖笑着说:“干的漂亮,德拉科。”   “不要跟着我!”他语气冰冷,加快了步子。   潘西不解:“你应该高兴才对,泥巴种格兰杰如此惹人生厌。”   德拉科想都不想就丢了一个锁腿咒给潘西。   潘西像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周围的学生们哄笑着,恼羞成怒的潘西大声叫着德拉科的名字,然而他没有回头。   德拉科在黑湖边静静的坐着,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和赫敏的关系又会回到原点吧?相互敌视,相互说着令对方讨厌的话语。应该说已经回到原点了,赫敏在算术占卜课上坐的离他远远的,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也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不,不能这样,他总得想些办法。   德拉科拎起书包来到图书馆,赫敏依旧坐在她惯常的位子上。他走上前,想要坐在赫敏身边,却发现那个位子上坐着保加利亚的鸭子。   他听到威克多尔克鲁姆问她:“愿意和我去舞会吗?”   手里是一口未动的黄油啤酒,德拉科坐在礼堂一角,视线落在虚无的前方。   “最后你还是邀请了我,德拉科。”潘西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旁边的阿斯托里亚听的。   他对女孩子之间这些小把戏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心情欠佳的现在,甚至称得上厌恶:“这里太闷,我出去透透风。”   “梅林,她真是漂亮。”“她是谁?有些眼熟?”“霍格沃茨的学生?确定不是布斯巴顿的媚娃?”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德拉科的目光随着礼堂里的众人落在那个轻盈的身影上。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早在假期他就发现了少女含苞待放的美丽。然而他只能站在原地,徒劳的握紧拳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挽着保加利亚的鸭子走进礼堂,就和在图书馆亲耳听见她答应克鲁姆的邀请时一样。   音乐响起,克鲁姆带着赫敏率先滑进舞池。她笑的如此小鸟依人,和平日里的强势形象判若两人。灯光从她的丝绸礼服上流水一般滑下,如花笑靥璀璨夺目,右手腕上的八芒星手链闪闪发光……   手链?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任由潘西拉着他走进舞池,自幼的训练让他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下也能踩对舞步,德拉科的视线从头到尾都牢牢锁定在赫敏的身上。克鲁姆终于放开她的手,他也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潘西的手,着魔一般追了上去。   他在楼梯上找到她,彼时她正和韦斯莱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都回去睡觉!回去!”赫敏又回到了往日张牙舞爪的样子。   罗恩嘟囔了句什么,头也不回的离开。哈利对着赫敏摇了摇头,对她的脾气无可奈何,也朝着罗恩离去的方向去了。   赫敏疲惫的坐在楼梯上,脱下脚上的舞鞋狠狠丢在一边。她抬起头,德拉科看见了她的满脸泪痕。   于是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   泪眼朦胧中,穿着黑色裤子的修长双腿出现在她面前,赫敏视线上移,不期然看见了德拉科的面容。她慌忙的擦掉眼泪,她已经够狼狈了,不能再让一个斯莱特林看见自己的软弱,赫敏格兰杰永远是最坚强的格兰芬多。   “你……还好吗?”   赫敏惊诧于德拉科的温和语气。   德拉科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帕,赫敏一怔,并没有伸手去接,于是他的手就尴尬的僵直在半空。   “手链,你戴上了,很适合。”话一出口德拉科就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笨死了,对她说一句“不要哭”就那么难吗?   “谢谢,马尔福,这是威克多尔送给我的。”赫敏套上鞋子想要离开。   德拉科瞪大眼睛:“等等,这手链是我……”   “赫—米—翁,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克鲁姆小跑过来,“不是说要带我去湖边看看的吗?”   “是的,我们走吧。”赫敏抹掉眼泪,露出一个笑容,跳下楼梯和克鲁姆一起离开了。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他一头栽倒在床上,连礼服都没有脱。他拉起被子蒙住头,心想圣诞舞会这东西真是糟透了。   “听说舞会那天你和赫敏格兰杰搭讪了?”赞比尼边往面包上涂黄油边问。   德拉科挑起眉毛,一脸的玩世不恭:“搭讪?布雷斯,昨天晚上你梦游的时候撞到了床柱吧?”   周围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窃笑起来。   “好吧,那你为什么要递手绢给格兰杰?这次你别想否认,达芙妮当时就坐在格兰杰身后不远。”   “哦——格拉格林斯小姐,恕我直言,如果你长了眼睛在身上就会发现当时格兰杰在哭。作为马尔福不去乘胜追击狠狠羞辱她一番,不仅是对敌人的仁慈,也是对自己的放纵。” 德拉科拉长了腔调。   “看,那不是格兰杰!”潘西尖声道。   德拉科回过头,却只是看到少女挺得笔直的后背。   只有老天知道,为什么自己和马尔福的课表高度重合,而且大部分的课哈利和罗恩都不在。赫敏翻开古代如尼文课本,尽量忽视身后那一道几乎要刺穿她的视线。真是的,明明是自己被马尔福三番两次羞辱,他为何要用那种极度不满的视线看着自己?可笑!   咦?论文被她放到哪里去了?赫敏在装满书的书包里努力摸索着。呼,回去有必要清理一下书包了,里面有些杂乱无章,这可是一向整洁的她不能忍受的。   书包里的东西被一股脑倒在床上,赫敏将东西分门别类收好。拿起厚重的算术占卜课本,一只被压平的纸鹤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什么?纸鹤在赫敏的掌心动了动,想要拍动翅膀。姜黄色大猫跳到赫敏的膝上,克鲁克山用爪子碰了碰纸鹤,纸鹤摊平成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赫敏,成为我的舞伴吧。D.L.M。   D.L.M?这是谁?德拉科马尔福?赫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是那个任性少爷?“泥巴种”不离口的马尔福怎么可能邀请自己?除非他的脑袋被巨怪打过。   但是,那手漂亮的花体字她是不会认错的。   赫敏把纸条丢进床头柜的抽屉角落。一定是某人的恶作剧,她这样对自己说。   ----------------------------------------   赫敏拖着巡查过后的疲惫身躯走进魔药课教室,严重失眠让她恨不得趴在课桌上沉沉睡去。五年级的生活因为有O.W.Ls考试的存在变得紧张无比,何况她又是级长。但她依旧打起精神,用玻璃棒搅着坩埚里的药剂。   “赫敏,下一次集会是什么时候?”旁边的纳威隆巴顿小声问道。   万幸,生活里还有D.A的存在。   “早上哈利还和我说过这事,大概在晚饭后的样子,下课我就会修改硬币上的日期。”赫敏小声回答。   “天哪,纳威,小心你的魔药!”她惊叫起来。   纳威只顾着同赫敏说话,连坩埚里的药剂变质都不得而知。药剂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腐蚀性的暗褐色液体,附近的罗恩韦斯莱和西莫斐尼甘都跳到了桌子上。哈利波特刚举起魔杖,坩埚“嘭”的一声炸裂,哈利用找球手的反应力敏捷躲过四溅的液体。   赫敏举起魔杖:“盔甲护身。”大部分的液体打在保护罩上,剩下的液体直冲着教室另外一边的斯莱特林学生而去。   德拉科一挥魔杖,扑面而来的药剂被他的魔杖吸走。潘西用极度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德拉科神色如常的放下魔杖,继续搅拌起自己的坩埚。   斯内普大力扬起手臂,魔杖顶端发出的乳白色光芒修复了受损的墙壁和地面。   “做得好,马尔福先生,斯莱特林加十分。”斯内普说道。   罗恩愤愤的叫道:“这不公平,赫敏也保护了大多数人。”   斯内普正皱眉看着德拉科的魔药,听到罗恩的话,黑色眼珠转而逡巡在罗恩身上。   罗恩被这种视线盯的发毛,只能低下头。   斯内普来到赫敏面前,赫敏挺直后背:“我完成了,教授。”   “我能看得到,万事通小姐,第无数次,没有举手就发言。”   赫敏的嘴巴抿的紧紧的。   “既然你提前完成了药剂闲极无聊,不妨帮助一下马尔福先生。”斯内普一指德拉科,对方扬起眉。   赫敏看了看身旁手足无措的纳威:“教授,我想纳威比起马尔福更需要帮助。”   “对了,你的盔甲咒险些伤到同学,格兰芬多扣……”   赫敏恶狠狠的走向马尔福。   德拉科皱起眉头:“教授,我就快完成了。”   斯内普恍若未闻,德拉科只能任由赫敏夺过自己手中的玻璃棒。   她脱掉了外袍,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和匀称的小臂。手腕上空无一物,两只手都是。   德拉科把手□□裤子口袋,身子靠在墙壁上。   他露出一个苦笑,德拉科啊德拉科,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发现德拉科在走神,赫敏一股火气冒了上来,她无不讥讽的说:“这是你的药剂,马尔福!”言下之意她不过是被迫帮忙来的。   “不用吼那么大声,格兰杰,我的耳朵听得见。”德拉科没好气的回答。   青草的味道钻进鼻子,这味道如此清新愉悦。他们离得太近了,赫敏向后退了一小步,正好看见少年松开的衬衫领口处露出的锁骨,绿色和银色相间的领带衬得他肤色白皙,这颜色很适合他……   “赫敏,下课了,我们走。”   罗恩走过来怒视着德拉科,德拉科也毫不犹豫的回瞪回去。   哈利将书包递给赫敏:“你的书包我已经装好了,给你。”   “谢谢,哈利,我们该去吃晚饭了,这样可以提早去‘学习’。” 两个男生忙着瞪视德拉科,赫敏不得不隐晦提醒他们晚上D.A集会的事。   ---------------------------------------------   “集中精力,去想愉快的事情。”哈利对大家说道。   “呼神护卫……呼神护卫!”魔杖顶端只是冒出丝丝缕缕的银色烟雾,赫敏有些挫败。   “不要急,赫敏,再想想其他的事,也许是你想的事不够快乐。”哈利安慰她。   还有比四年级舞会上被万众瞩目的克鲁姆邀请更快乐的事吗?赫敏有些恍惚。   罗恩哭丧着脸:“我还是不行。”   赫敏嗅到他身上的阳光味道,她突然想起另一种青草的味道,想起算术占卜试题,想起解谜一样的如尼文,还有漂亮的花体字……   “护身护卫!”银色水獭从魔杖尖端冒出来,绕着赫敏欢快跑动。   “做的很好,赫敏!”哈利鼓励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哈利的袍子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赫敏提醒的叫了他一声。   “多比,你怎么在这里?”哈利俯下身子。   “多比来报信,先生。那个女人发现了这里,发现了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在这里做什么事。”   “你是说乌里姆奇?”赫敏最先反应过来。   哈利抓起意图用脑袋撞墙的多比大声吼道:“大家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赫敏一把拿起自己的书包和外套就往外跑,罗恩紧随其后。   “我要假装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罗恩,下一个拐角右转,去猫头鹰棚屋。”   罗恩点头会意。   赫敏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七点半。总觉得手上空空,原来少了手链。因为魔药课的关系,从克鲁姆那里收到的手链被她放在了外袍口袋。赫敏伸手,却意外的掏了个空。   哈利冷不防摔倒在地,乌里姆奇走出来抓起他的胳膊:“干得好,马尔福先生,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放出绊腿咒的德拉科点头致意。   哈利的魔杖丢在一边,德拉科将它捡起来权当做战利品。墙角有什么亮亮的小东西,他走了过去。   “德拉科,那是什么?”追上来的赞比尼问。   “没什么,是波特的魔杖。”德拉科举起右手的魔杖。   他的左手紧握成拳,祖母绿手链的纹路刻印进掌心。    ☆、Chapter4   “亲爱的,你要知道,当初没有把你送进私立高中,而是去了那所‘霍格沃茨’,这让我和你妈妈经常后悔。”早在暑假,格兰杰先生就如此表示。   “爸爸,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假期已经讨论过了,我是一个巫师,只是恰好出生在麻瓜家庭,我十一岁那年麦格教授就此登门拜访做了解释。”赫敏把火鸡端到桌子上。   “赫敏,我们只是替你的未来感到担忧。既然这是一所‘特殊’的学校,我们想霍格沃茨的毕业证书应该不会被社会所认可。你今年十五岁了,有必要考虑将来从事的职业,记得你小时候曾说想进入内阁。”格兰杰太太说。   “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妈妈。现在的我想进入魔法部,你们知道的,就是魔法界的政府部门,和麻瓜世界的内阁类似。”   格兰杰太太用眼神表达了她的质疑。电话铃响了,格兰杰太太说:“我去接。”   眼看母亲离开餐厅,赫敏对父亲说:“爸爸,您是一个理性的人。”   格兰杰先生看看赫敏插在牛仔裤里的魔杖,又看了看蜷缩在椅子上的克鲁克山:“其实,呃……有时候我们会想,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那些会自己跳起来倒茶的茶壶,会变成门的墙砖。还有古灵阁的妖精们,老天,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奇怪的物种……”   “这不是梦,这已经是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五个年头了。看,这是巫师世界的货币。”赫敏掏出外套口袋里的铜纳特。   格兰杰先生懊恼的捂住额头:“上帝,我们当初是怎么答应你去那里的?是不是那位麦格教授给我们施了什么魔咒?”   赫敏跳了起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麦格教授是一位品德高尚的老师,为人出名的严谨正直,您不能这样侮辱她!”   “赫敏,这并非侮辱,而是一种猜测,你的反应过激了。”不知何时回到餐厅的格兰杰太太说。   赫敏抓住自己的头发:“老天,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会打消疑虑?”   格兰杰太太平静的说:“年轻人,就和从小我们教导你的那样,用实力说话。口说无凭,你总要拿出些成绩来。”   “你们要我怎么做?”    格兰杰先生说:“那个巫师等级考试,叫什么……”   “是O.W.Ls,”格兰杰太太纠正,“赫敏,你觉得几门优秀才能与你的水准匹配?”   赫敏板起面孔:“这取决于你们用几门优秀来判定我的实力。”   “三分之二如何?”格兰杰先生问。   父亲的语气与其说商讨,不如说命令,赫敏深知自己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格兰杰太太微笑起来:“好了,那就这样决定了,三分之二的科目拿到优秀。随时觉得不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随时可以转学,新的学校我们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赫敏咬紧下唇。   格兰杰太太转向对丈夫:“刚刚是霍普曼先生的电话,可怜的老先生,牙痛病又犯了。”   “上帝保佑,今晚可是平安夜,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格兰杰先生小声咕哝着。   “霍普曼先生说了,他能等,但是他的牙就不能等了。”   “好吧,我知道了。”格兰杰先生满不情愿的起身。   “赫敏,我和你爸爸要出去一下,不过不会太长时间。饿了的话那就自己先吃,不必等我们回来。”   “知道了,妈妈。”   大门被重重关上,赫敏强自忍耐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在学校拼命学习,就是为了证明麻瓜出身的巫师和纯血统巫师没什么不同。   “这世上还没有发明出我们赫敏不会的咒语。”海格如此安慰过她。   “这世上还没有发明出我不会的咒语。”赫敏对自己说,眼泪却掉的更凶了。哈利和罗恩相信她的努力,海格相信她的努力。老师们也认可她的努力,包括吹毛求疵的斯内普。但是自己的父母,本该是自己最亲的人却满怀质疑。   她看看桌子上的火鸡,再看看客厅里的圣诞树,她觉得这一切滑稽极了,自己应该留在学校复习才对……   好主意,她应该回到学校,回到温暖的格兰芬多塔楼。箱子还没来的及收拾,正好,趁父母不在家,现在就走!   克鲁克山伸了一个懒腰,叫了一声跳进她的怀里,像是在提醒她现在可没有回到学校的特快列车。   赫敏想到了好友罗恩,想到了韦斯莱太太做出的可口菜肴。   有了!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肯定也在哪儿!   留下一张字条,关掉手机。赫敏的心砰砰跳着,她不敢想象父母发现她任性离家后的反应。   赫敏拔出魔杖,骑士公共汽车从天而降。话唠的售票员看见她的满脸泪痕,收了她的车票钱就走开了,连她要去哪里都忘记询问。   这车开得永远像是逃命,赫敏第一次觉得这速度不错,她现在需要一些刺激的东西来让自己忘记糟糕的平安夜。   习惯性的抚上右手腕,突然想起手链被她不慎丢失。而她写信给克鲁姆,对方却矢口否认送过她手链。   克鲁姆是对她感到了厌倦吗?也对,赫敏格兰杰不过是一个毫无生趣的书呆子,对方可是魁地奇明星,换女友该是他的日常才对。   赫敏捂住脸,止不住抽泣,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   ---------------------------------------   德拉科抑制住发火的冲动,吵死了,旁边位子的这个女人就不能不哭了吗?自己平安夜离家出走不正是为了躲避母亲的唠叨?   他拍了拍麻瓜打扮的女巫的肩膀:“喂,你……”   女巫转过头,德拉科倒吸了一口气,居然是赫敏。   梅林,她在哭,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在哭。两只眼睛肿起,鼻头红通通的,肩头耸动着。   赫敏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   德拉科皱眉掏出手绢:“脏死了。”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赫敏生硬的说。   他的手动了,先于他的理智。德拉科扳过赫敏的脸,用了些力气,但拭去她眼泪的动作却是轻柔的。   以恶语相向为伪装,以冷漠为面具,不想让自己再受伤就保护好自己,德拉科曾经这样认为。但在捡到手链的那一刻,他心中高筑起的城墙开始逐渐瓦解,尽管自己不愿承认。现在,泪痕满面的她将他心中最后的防线一举击溃。   赫敏愣住了,德拉科也愣住了,他想要解释什么,想像往常一样说着伤人的话语。但就像是中了无声咒,他发不出声音。   还是赫敏先跳了起来,克鲁克山很有预见性的蹲在了她的肩头。窗外破釜酒吧的招牌一闪而过,她奔向自己的箱子。当然中途并不顺利,她被某张床的床脚绊的一个趔趄。   赫敏连拖带拽的把箱子拿下车,头也不回。   克鲁克山威武的盘踞在赫敏的箱子上,箱子轱辘辘滚过街面,身后传来同样的声音。赫敏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停下脚步。   她拽着箱子小跑着向前,身后的人大步流星的追上她。   身后跟着一个马尔福,她显然不能去格里莫广场12号了。赫敏暗自祈祷自己身上带了足够多的金加隆,不然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然而她只是从钱包里掏出了一些英镑,满脸皱纹没了牙齿的酒吧老板汤姆摇着头说:“小姐,恕小店不收取麻瓜货币。”   赫敏打开自己的箱子,把边边角角都找遍了也没翻出一个加隆。   她不抱希望的问:“古灵阁现在还开着吗?”   “今天可是平安夜,小姐,古灵阁中午十二点就关门了。”   一只修长的手越过赫敏,叮当作响的金加隆落在柜台上:“两间单人客房,我和这位小姐的。”手的主人——德拉科说道。   “不必,一间客房给这位先生就好,我不住这。”赫敏拎起自己的箱子。   德拉科及时抓住她的手臂:“这么晚了你想去哪?”   “的确,小姐,晚上这附近总有醉酒的麻瓜出没。”老板汤姆附和。   赫敏想说什么却被德拉科抢白:“别说什么‘不想接受一个斯莱特林别有用心好意’的蠢话,钱是借给你的,是借!等古灵阁开门了就快点换钱还给我,我又不是什么慈善家。”   见赫敏的脸色一沉,德拉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急忙改口:“算我拜托你总行了吧,梅林,你怎么倔的像马人?”   未成年巫师在校外不得使用魔法,她孤身一人走在伦敦夜晚的小巷的确不明智,察觉到什么的克鲁克山也咬着她的裤脚示意她留下来。   “钱我明天还给你。”赫敏小声说。   “这就对了,”老汤姆说,“钥匙给二位,这位先生是十二号房,这位小姐是十三号。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金妮韦斯莱。”赫敏回答。   “布雷斯赞比尼。”德拉科回答。   肚子叫了一声,赫敏才想起来这一晚上她粒米未进。   德拉科显然听见了,他又掏出一枚加隆放在柜台上:“有什么吃的吗?”   “当然,二位坐在这里便是,箱子我会叫人替二位送上去。”老汤姆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加隆。   只是一些熏肉三明治和豌豆汤,饥肠辘辘的赫敏顾不得挑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老汤姆还端来了一盘猫粮,克鲁克山窝在她脚边吃的不亦乐乎。   德拉科皱着眉渴了一口豌豆汤,又皱着眉把盆子推到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三明治。   “今晚,谢谢你了。”赫敏别扭的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慢条斯理的回答:“不用谢,记得把钱还给我就好。还有,离家出走的话钱可是必备品,忘记换洗的衣服也不能忘记金加隆,下次记得。”   “我没有离家出走。”赫敏不禁辩驳。   德拉科耸了耸肩:“孤身一人,箱子,还有你的宠物,这足够说明问题。”   赫敏第一次鼓着腮帮子无言反驳。   她把盘子里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抱起吃的饱饱的克鲁克山准备上楼。   德拉科叫住她:“等一下,这个还是给你。”摊开手,手链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罗盘手链?怎么会在你那里?”赫敏惊讶的接过。   “罗盘手链?你管八芒星叫罗盘?”   “这不重要,重点是你怎么知道手链是我的?”   “当然,因为那是我送给你的。”德拉科顺理成章的说,然后起身上楼。   “等一等,马尔福,等一等,你说手链是你送给我的?”赫敏抱着克鲁克山追上去。   “嗯……”德拉科胡乱答应着,脚步不停。   德拉科打开房门,一只素白的手按在门把手上。   赫敏巧克力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为什么要送我手链?”   德拉科视线游离,支支吾吾的回答:“明天再说,我困了。”   “明天你就会一口咬定没有这档子事!”赫敏斩钉截铁的说。   “看,我们站在槲寄生下。”德拉科指着他们的头顶。   “那又如何,不就是槲寄生……”   轻柔的、温暖的,那一瞬间赫敏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向了空中。少年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德拉科如愿以偿的看见赫敏傻站在原地。   “晚安,以及圣诞快乐。”德拉科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怀里的克鲁克山叫了一声,以抗议自己被忽略。赫敏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她木木的抬起头,头顶真的有一小丛槲寄生。机械的打开房门,机械的换下衣服,机械的躺下……   赫敏一下子坐了起来,德拉科马尔福刚才吻了她!   “早。”德拉科神清气爽的朝赫敏打招呼。   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赫敏回答:“早。”   赫敏狠狠地把叉子戳进面前的土豆,导致她整夜辗转反侧的罪魁祸首倒是休息的不错。   “别拿那种眼神瞪着我格兰杰,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然某人昨晚就要露宿街头了。”德拉科坏笑着说。   赫敏瞪了他一眼,放下叉子起身寻找一只能送信的猫头鹰。   因为是圣诞节,酒吧里门可罗雀。她抱着课本坐在酒吧一角等待着回信的猫头鹰,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莫非韦斯莱一家并不在格里莫广场?不对,小天狼星肯定在那里,但自己仍旧没有收到回信。钱包里大部分的英镑被她换成了魔币,算一算,这些钱倒还够自己住几天的。   克鲁克山四肢朝天躺在在赫敏旁边的椅子上,活像一只姜黄色的毛绒坐垫。她空出右手理着克鲁克山的皮毛,罗盘手链从袖口滑落。   赫敏看向不远处的德拉科,他眉头紧锁,无意识的咬着羽毛笔的尾端,面前是只写了几行字的论文。   “变形课论文?遇到难题了?”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别像个幽灵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会吓到人的。”   “题目是《论食物和器物变形的本质区别》,来吧,你究竟是哪里不会?”赫敏抱着克鲁克山坐在他身边。   “说吧,什么条件?”德拉科了然于心的问。   “告诉我为什么要送我手链。”   “好。”   德拉科答应的很痛快,这让赫敏难以置信:“你这就答应了?”   “当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想要请你去舞会。”埋藏心中已久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那张字条的确是你给我的喽,署名D.L.M的那一张?还有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去舞会?”赫敏巧克力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哦,格兰杰,”德拉科拖长了腔调,“我只是说会回答为什么送你手链,可我并没有说会回答这两个问题。所以,我们可以开始写论文了吗?”   赫敏气鼓鼓的盯了他几秒。算了,慢慢来,以辅导功课为交换她总能知道全部。   德拉科并不笨,或者说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变形这门课,所以懒得在上面多动脑筋。他的基本理论非常扎实,赫敏想这大概是巫师家庭出身给他带来的。有些地方他甚至能举一反三,更甚至是在两个小时后就能把她这个变形课的第一名问住。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在学习方面,哈利和罗恩从来把她的话当做圣谕,说一不二。   “所谓的甘普变形法则有时并不成立,我见过我妈妈在空无一物的盘子里变出牛排。”德拉科单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赫敏椅子的椅背上。   “这是不可能的,你妈妈当时可能用了一个类似于飞来咒的咒语。”赫敏搜肠刮肚的想着原因。   “等你见过就知道了,附近并不是厨房。”这个理由显然不能使德拉科信服。   “不然就是盘子里有一小块牛排但是你没有看见,以此为基准增加数量。”赫敏声嘶力竭的解释。   “全错,格兰杰。我面前的盘子里有一块牛肉,魔法加速烹调过程,牛肉变成了牛排而已。这里,你刚才给我看的《今日变形》的这篇文章,旁边就是这个故事,我只是把文章的主人公变成了自己。”德拉科坏笑着。   赫敏沉下脸:“克鲁克山,挠他!”   专心写魔药课论文的赫敏听到克鲁克山叫了一声,金发少年坐在她旁边,嘴里念念有词。克鲁克山惬意的缩在德拉科怀里,这让她很意外,克鲁克山很少允许被除却她以外的人抱着,连哈利和罗恩都不行。   “我想不打扰一个沉浸于学习的人是最基本的礼貌,马尔福。”   “话虽如此,不过由于本人难得的大发慈悲,决定提醒你论文中的错误。”   赫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错误?在哪里?”   德拉科把手中的如尼文课本推到她面前:“用辅导如尼文做交换。”   “好,但你得先告诉我是哪里出了错。”前车之鉴让赫敏无法轻信于他。   “第二段第一行,龙牙兰花是速效止咳水的主要成分之一,不是菲林汤剂,那应该是火鹤兰花才对。”   赫敏的手伸向课本,德拉科补充:“第九章第二条目,一百六十五页。”   赫敏无力的垂下肩膀,果然如德拉科所说,她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魔药课第一。   “这两种兰花外型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前者的植株截面呈白色,后者的植株截面呈红色而且有毒。我这里并不急,你可以先写完魔药课论文。”德拉科示意她。   接下来几天出乎意料的和谐,他们没有争吵。也许是大多时间用来复习功课了,学习总是让人忘记烦恼。   唯一让赫敏担忧的是她依旧没有收到罗恩的回信。要知道,这已经是第六天了。   “学习时候要专心,格兰杰,你走神了。”德拉科的手在赫敏眼前挥了挥。   “为什么要请我参加舞会。”赫敏问。   “梅林,”德拉科咕哝着,“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这两天赫敏抓住一切机会追问她想知道的事情,对他锲而不舍的格兰杰真是第一次见。德拉科还是有些开心,她穷追猛打的对象是他,不是波特或是韦斯莱。   “那就回答你平安夜出现在骑士公共汽车上的原因,也是离家出走吗?”赫敏追问。   德拉科指着赫敏作业上的一段话:“这里……”   “怎么了?有什么错误吗?”赫敏紧张的划去那些语句。   “写的很正确,格兰芬多加十分。”德拉科坏笑着说。   赫敏顿了一下,随即拿起厚重的课本照着德拉科招呼过去:“你在骗我!”   德拉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所以说不要轻信一个斯莱特林。”   “站住!”   “看来你没有魔杖也能和巨怪打成平手。”德拉科躲闪着赫敏的攻击,脸上是纯粹的笑容,没有平日惹人生厌的装腔作势,没有嘲讽讥笑,他笑的像一个纯粹的十五岁少年。   门上的风铃响了,一只手杖先于主人出现。德拉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立在原地。   一桌之隔的女巫风情万种的迎上前,烈焰红唇及时送上一个香吻:“哦,卢修斯,你可终于来了。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是茜莎又盘问你了吗?”   卢修斯马尔福在女巫的红唇上轻啄一下:“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你才想起来茜莎是你的闺中好友?”   “马尔福,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赫敏手中的书本不偏不倚的砸在德拉科后背上。   听到声音的卢修斯兴致盎然的转过头,和德拉科一样的灰色眸子在儿子和赫敏身上来回逡巡。   “看来我们不约而同了,德拉科,不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姑娘吗?”   德拉科的手因为愤怒而紧握成拳,血色从他的脸上迅速消失。   女巫笑着朝德拉科和赫敏招招手:“原来是德拉科和你的小女朋友,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德拉科边摇头边后退:“父亲,您怎么能,怎么能……”   卢修斯神色如常甚至是微笑着等着儿子的下文。   德拉科转身,飞奔出破釜酒吧,连外套都没有穿。   “德拉科!”赫敏大叫,但是少年没有停下脚步。她尴尬的对着卢修斯和女巫略一点头,抓起他们两人的外套追了出去。    ☆、Chapter5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找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冬夜寒风凛冽,他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单薄。他拼命的跑着,想把那些噩梦一样的画面狠狠甩在脑后。   他逆着人群的方向,无可避免的撞上来不及躲避的行人。   被撞的人骂他“疯子!”但他毫不在意,甚至不曾停下脚步反驳。   德拉科躲进面前一栋低矮的建筑。面前是一排钢铁的什么东西,他皱皱眉头,决心翻越这些障碍。   有人拦住他:“嘿,小子,逃票可不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马尔福家的少爷,哪里需要那玩意?”   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被德拉科的怒气滔天吓得后退一步。对方清清嗓子努力保持气势:“坐地铁需要买票,这是女王也懂的规矩,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小子?”   德拉科拔出魔杖,一只温暖的小手及时按住他的胳膊。   “这是我们的票,刚才只是误会。抱歉,我朋友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工作人员咒骂着走开了。   “你的外套。”赫敏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走开,让我一个人呆着。”德拉科打开赫敏的手,他后退两步,撞到了检票机的闸口上。   赫敏把磁票塞进检票机,失去支撑的德拉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拿好你的票。”赫敏潇洒的走过来。   “我说了,走开,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德拉科大声嚷嚷。   “如果你想诉苦,我乐意倾听。但我们先得进去,你的声音太大了,刚才的那个麻瓜又在盯着我们看了。”   “梅林,我只是想一个人,你根本不懂我现在的心情,我才不需要什么廉价的安慰。还是要我说‘滚’你才会……”   “我懂的,我撞见过爸爸亲吻一位女护士,”赫敏小声说,“当年我九岁。”   德拉科惊愕的瞪着赫敏。   “走吧,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德拉科任由赫敏拉起自己的手。   德拉科头靠栏杆,眼神空洞,嘴巴抿成紧紧的一条线。   赫敏的眼睛盯着闪烁的线路图,已经是第十站了。   “那是什么感觉?”第十一站的时候,德拉科终于低声开口。   赫敏巧克力色的眸子望向前方,窗外不断闪过的广告牌照的她脸上明灭不定:“震惊,愤怒,质疑,有太多的话想问,但怎么也问不出口。”   德拉科偏着头想了想。   线路图表明又是两站过去。   德拉科哑声问:“之后,之后你是怎么做的?不,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告诉妈妈!”   赫敏叹息着说:“相信我,千万不要。妈妈永远比我们想的要了解爸爸,你妈妈十有□□知道这件事。”   “你这样做过吗?”   “是的,那天我告诉了妈妈,然后……”赫敏欲言又止。   “然后?”德拉科挑眉。   赫敏深吸一口气:“上帝,妈妈居然知道,早就知道,不知道的人只是我。妈妈当时快要哭出来了,我吓得不行,手足无措,恨不得从来没说过这事。妈妈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你要知道,我第一次看见妈妈这样。”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对不起。”德拉科轻声说。   赫敏摇摇头:“我没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事,她本打算把这些事藏在心底。   她勉强笑了一下:“看我,本来想安慰你的,自己却先诉起苦来了。”   察觉到肩膀上的触感,赫敏身子一僵。德拉科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赫敏眼角余光看的到他金色的发丝和挺翘的鼻梁。   赫敏抬起手轻抚德拉科的金发,少年并没有抗拒。与往日冷嘲热讽的刻薄模样大相径庭,他安静的让人无所适从。   “谢谢你。”德拉科说。   赫敏侧过头,意外对上德拉科的眼睛。灰色的眸子好似破晓前的天空,尚有几分夜色的浓重,然而瞳仁里却是两簇跳动的光。微弱,但又足够照亮天际。   她感觉的到,心里的某颗种子裂了道缝隙,挣破种皮,扎根在柔软的心房。   语言广播适时响起,赫敏惊的跳起来:“我想我们该下车了。”   匆忙之中赫敏并没有注意到这是哪一站,出了地铁站她懊恼不已:“我们提前了两站下车,我的钱不够了。”   德拉科翻遍身上的口袋:“钱袋在酒吧,我身上没有一个子。”   “路我倒是认得,预计会走上一个小时的样子。”   “一个小时?”德拉科倒吸一口气。   “我们没得选,德拉科。”   “好吧,没想到我堂堂马尔福家的少爷还有为钱而发愁的时候。你带路,赫敏。”   “为什么离家出走?”路途太长,不说些什么打发时间就太尴尬了,德拉科想。   “爸爸妈妈质疑我在霍格沃茨能否学到些有用的东西,于是想让我转学到麻瓜学校。”赫敏干脆的回答。   “有用?这词很新鲜,我父亲质疑霍格沃茨是……”德拉科突然没了声音。   “你呢?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可别告诉我说你只是在平安夜出来欣赏风景的,德拉科,离家出走很有经验的样子嘛。”赫敏故意用轻快的调子说。   “还不是因为你!”   “我?!”赫敏诧异的提高了声调。   “对,就是因为你。除了魔药学以外的其他科目,你的成绩都比我高出一截,妈妈唠叨个不停,怪我在功课上落后于一个泥巴……麻瓜出身的女巫。”德拉科及时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词。   赫敏白了他一眼:“是又想说‘泥巴种’吗?”   德拉科缩缩脖子,识时务的没有接口。   “话说回来,为什么邀请我去舞会?”赫敏问。   “这事你居然还记得?梅林,你的记忆力就不能用在功课上吗?”   “回答还是不回答?”   “要是不回答呢?”   “那我就把你丢在大街上。”   “狠心的格兰芬多,回答总行了吧?因为你看起来比潘西顺眼。”德拉科闷闷的说。   “顺眼?这个答案还真是马尔福的风格。”   “有一把破扫帚也好。”德拉科走了一会就不耐烦了。   “老实走路!”赫敏莫名暴躁。   “原来传闻是真的,万事通小姐对飞行一窍不通?”   “是想被我扔在大街上过夜了吗?”赫敏威胁。   “开个玩笑。”德拉科迈开步子追上她。   ----------------------------------------   “我要回家,立刻,马上,我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回到破釜酒吧,德拉科说。   “正确的决定。”赫敏如此评价。   卢修斯早就不知所踪,这让德拉科松了一口气。   窗台上的一只猫头鹰见到赫敏跳来跳去。   “小猪!”赫敏认出了罗恩的猫头鹰,拿下了小猪叼着的那封信。   “那你呢?一个人呆在破斧酒吧应该挺无聊的。”德拉科问。   “我去朋友家。”   “韦斯莱?”德拉科的脸色不大好看。   赫敏微笑着默认。罗恩的信里首先为回信晚道了歉,信上说她的信被克里切藏了起来,今天中午刚被小天狼星发现。大家都在格里莫广场,哈利和韦斯莱一家。   不过克鲁克山不太开心,赫敏花了些力气才把黏在德拉科身上的克鲁克山抱走。   德拉科坚持送她上骑士公共汽车。   等车的间隙,德拉科说:“那个,我的如尼文,呃……等回到学校,你可以吗?”他不知怎么吞吐起来。   “回到学校辅导你如尼文?可以,图书馆见,时间再定。”赫敏高傲的一扬头,碎发被她甩到一边。   附近教堂的钟声响起,一共十二下。   骑士公共汽车从天而降,德拉科叫住她:“赫敏。”   赫敏停下脚步,回过头。   德拉科犹豫着上前两步,替她将耳边碎发掖好:“新年快乐。”   赫敏眨眨眼睛:“新年快乐。”   穿着晨衣的韦斯莱夫人打着哈欠开门:“赫敏,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我还担心你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晚上好,韦斯莱夫人。”   “看起来心情不错,赫敏,说说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韦斯莱夫人?”赫敏笑着问。   “亲爱的,你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很开心的那种。”   -------------------------------------------------------------------------   D.A在邓布利多离开后彻底停摆,除非他们不要命才会在乌里姆奇的眼皮子底下再次集会,这次可不会有人出面维护他们了。   德拉科采取的方式仍旧是纸鹤,为此赫敏不得不频繁在书包中寻找被压扁的纸条。   需要承认的是,因为有德拉科的辅导,赫敏的魔药学进步神速。终于有人可以帮她抓O.W.Ls的复习了,这让赫敏对自己拿到一半以上的优秀有了信心。   “今天的配方表可以,没有错误,格兰芬多满分。”德拉科抱着肩膀斜倚着桌子边沿。   “你可以坐下吗,德拉科?你这样晃来晃去看的我头晕。”   “好的,不过你袍子上那是什么?‘S.P.E.W’?呕吐?”   “是家养小精灵解放阵线。”赫敏没好气的回答。   “家养小精灵?那种只会和你父母告状的存在还有什么权益需要维护吗?”德拉科质疑的挑起眉。   “你不也带着那个傻乎乎的徽章?”赫敏指了指德拉科级长徽章下那个很小的“I”字符号。   “又不是我想加入那个懒□□的组织,是父亲一定要我……”德拉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低下头,金色的发丝挡住眼睛。   赫敏顾左右而言他:“接下来拿出如尼文课本,上次我们进行到哪里了?”   “一百七十页。”德拉科恹恹的掏出课本。   “我想在这之前我要纠正你魔法史论文的错误。”瞄了一眼德拉科论文的赫敏表示。   “哪里?”   “《巫师保密法》出台的影响,你少了一条,课本上还有一点是对巫师生活的,巫师们从那时开始就远离麻瓜社会了,不再参与麻瓜社会的任何活动。”   “作为一个马尔福我一定要反驳《魔法史》的作者,只是人们如此认为而已。”   “此话怎讲?”赫敏饶有兴趣的问。   “实际上一些巫师家族仍旧与麻瓜社会有来往,比如我家。马尔福家在麻瓜的上议院甚至有个席位,当然了,这个席位可是耻辱的象征,因为那是给哑炮的。”   “你现在说的话完全可以作为呈堂证供送上威森加摩法庭,上帝,你们违反了《巫师保密法》。”   “哦,赫敏,你真的忍心吗?”德拉科坏笑着拖长了声调。   看到赫敏危险的表情,德拉科急忙补充:“‘巫师与麻瓜可以有必要的接触’,《保护法》里是这样说的,我们只是为了家族生意。嗨,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们只是迫于生计而已。”   赫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么说吧,那本《魔法史》里只是人们想看到的东西。”德拉科说。   “理由呢?”   “我在巫师家庭长大,家里有太多的旧书和手稿,其中不乏先祖的日记之类的,我家的先祖们都有点忧国忧民,记录的事情也五花八门。”   赫敏垂下眼帘:“继续我们的如尼文。”   “想看吗?我可以带你去?”德拉科凑近她说。   “真的吗,斯莱特林?”赫敏狐疑的看着他。   “我德拉科马尔福发誓,现在对赫敏格兰杰小姐所说的每一句话毫无虚假。”德拉科难得正色。   “我相信你了,不过这不用发誓。”赫敏把散落的碎发紧张的掖到耳后。   她在书包里摸索着,不过并没有成功。   “给你,先用我的。”德拉科适时递上自己的羽毛笔。   “谢谢。”很奇怪,他总是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昨天是一本书,前天是一个发圈。不过德拉科递出的发圈可让赫敏感觉不太好,她总是忍不住想有没有其他女生接过同样的发圈。   “你说的对。”德拉科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不要和妈妈提父亲的事,你是对的。我隐晦的问了妈妈一次,她早就知道了。”   赫敏点点头:“就是这样。”这是德拉科在那之后第一次对她提起这事。   “梅林,她为什么不离婚?他们明明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妈妈说她需要马尔福夫人的生活,我外祖父家早就没落了,除了那座该死的庄园她无处可去。”   “也许是相信你爸爸会回心转意,我妈妈就是这样。那个女护士后来辞职了,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就过去了?轻而易举的过去了?梅林,你母亲真是一个宽容的人。”   “不然又能如何?爸爸发誓说他会痛改前非。”   他摇摇头表示不解:“好了,如尼文啊如尼文,我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一门麻烦的课。”德拉科故意拉长调子,回到了往日的模样。   “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回去了。”辅导结束后,赫敏收拾好书包。   “头发,你就打算这么走出去?”德拉科拔下赫敏绾发的铅笔,她的棕色长发瞬间披散满肩。   “感觉我们像在约会,几乎每天见面。”赫敏开玩笑的说。   “难道我们不是在约会吗?”德拉科半真半假的反问,灰色的眸子眯成危险的两条线。   赫敏一脸的不明所以。   “明天同一时间。”德拉科叹息着背起书包。   看来他需要做些什么了,格兰芬多小姐在某些方面太过迟钝。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有空?”   “我就是知道。”德拉科故弄玄虚的挤挤眼睛。   赫敏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就是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   她已经到了。德拉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来了?帮我看一下魔药学论文吧,这周的题目正让我头疼。”赫敏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有撒娇的成分。   “很好,我帮你检查论文,你帮我完成填字游戏,这四个空我怎么也想不出。”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份预言家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赫敏眨眨眼睛,印象里他对填字游戏之类的没什么兴趣。   什么嘛,一点也不难。很快就填好的赫敏抬起头,赫然发现德拉科正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期待?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填空的四个字母“v,o,l,e”。   v,o,l,e。   l,o,v,e,love,爱!   赫敏的眸子因为吃惊而睁大。   德拉科得意的笑了:“昨天你说‘约会’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赫敏的脸涨红了,她辩解的说:“只是一个玩笑,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的话,我道歉。”她咬咬下唇,抱起课本向外走去。   “赫敏,等一等!”德拉科在转角追上她。   “如果我说,我想让你误会什么呢?”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他贪婪的呼吸着少女身上的淡雅芬芳。   赫敏被德拉科一步步紧逼到墙角,脸红的能煮熟鸡蛋。   “答应还是不答应?”德拉科坏笑着靠近。   赫敏把书本举起在身前徒劳的抵挡:“上帝,你问的这样突然,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见手链从袖口滑落,她像是被撞破了心事的瞠目结舌。   德拉科心满意足的笑了:“看,你一直带着我送的手链。”   赫敏趁机从他的胳膊肘底下钻了出来。   “赫敏,书包不要了吗?”   赫敏懊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天,这是她最丢人的时刻。   “这周末和我去霍格莫德吧。”德拉科及时抓住想要匆忙逃走的她。等等,下周是O.W.Ls考试,他欲哭无泪。   “下周就要考试了。”赫敏大惊小怪的看着他。   “那下周末呢?”德拉科忙不迭追问。   “我可以跟你去霍格莫德,不过有个前提,德拉科。”赫敏扬起下巴。   “什么?”   “在考试中拿到三个优秀。”赫敏理直气壮的说。   “梅林,考试成绩要在暑假才能出来!”德拉科抗议着。   “那就算了。”   “我答应,我答应总行了吧。”德拉科只能屈从于她的淫威。   “周末我会在公共休息室复习,考试后见。”赫敏忍住笑意,高傲的甩甩头发,板着脸离开。   回到宿舍,赫敏拿出了夹在书中的预言家报。日期还是上个月的,也难为他如此用心。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带着他署名的一张张纸鹤字条躺在里面,赫敏把报纸和字条放在一起。   克鲁克山叫了一声跳上赫敏的膝盖,伸手挠着克鲁克山的下巴,回味刚才的一切,赫敏微笑起来。    ☆、Chapter6   德拉科奋笔疾书,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巨大的沙漏。已经是最后一门的魔法史了,考完试他就可以去见她了,她这次可想不出什么搪塞的借口了。   至于霍格莫德?慢慢来,德拉科对自己说。   哈利大叫着随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监考们都围了上去。德拉科不太开心的看见赫敏担忧的视线落在哈利身上。   赫敏并没有给他机会,从哈利离开她就开始坐立不安,考试一结束她就冲了出去。德拉科兴致缺缺的提着书包,打算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德拉科,快来!乌里姆奇教授在找你。”布雷斯从后面追上来。   “麻烦帮我转告教授,我已经退出调查行动组了。”   “哦,亲爱的马尔福先生,行动组里少了你绝对是我最大的损失。”   甜腻的嗓音响起,德拉科眼中的厌恶一闪即逝。   “教授,三天前我已经将徽章交还于您了,因为要考试的缘故。”德拉科圆滑的开口。   “可是考试已经结束了,我的孩子。跟我来吧,我有事找你。”没等德拉科说什么,乌里姆奇紧紧夹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走,就好像他是一只蒲绒绒似的。   “马尔福先生,今早您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还写信问你的状况。”乌里姆奇说。   德拉科咬紧牙关,居然用父亲威胁他。   “教授,我们抓到人了!”潘西尖声叫道。   “好样的帕金森小姐,斯莱特林加十分。”   罗恩和纳威极力挣扎着,卢娜和金妮躲避着布雷斯的昏迷咒。   德拉科的心一沉,一马当先的抢在乌里姆奇前面冲进办公室。哈利的脑袋在壁炉里,赫敏举着魔杖在一旁惴惴不安的走来走去。   趁着赫敏见到他分神的功夫,德拉科一把夺过赫敏的魔杖劫持了她:“教授,这里还有。”   “做得好马尔福先生,斯莱特林加三十分,我会和你的父亲好好表扬你的。”   赫敏竭力想要摆脱德拉科的桎梏,神情愤怒。   哈利被乌里姆奇带走了,办公室里的几人僵持着。   “我想要吃一块糖。”罗恩突然说。   克拉布从罗恩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把橘色糖锭,布雷斯阻止他说:“小心是什么有毒的东西。”   德拉科挑挑眉:“我来一块。”说完他就不顾布雷斯的反对拿起了一颗糖锭。   其余人纷纷效仿,连布雷斯也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块。   很快,斯莱特林的众人就笑不出来了,他们呕吐着晕倒在地。   罗恩等人接二连三的跑了出去,赫敏皱着眉头看了德拉科一眼。刚转过身,赫敏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袍子,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嘘,小声点。”德拉科的食指按在她的嘴唇上,他摊开手,掌心是他佯作吃下的吐吐糖。   “你……”   “时间有限,长话短说。你又要和波特去冒险了,对吗?”   赫敏点点头。   德拉科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防护咒语飞快的施加到赫敏身上:“我知道无法阻止你,那就保护好自己。终极防护,”德拉科把赫敏的袖子推上去,对着手链念到。   他解释说:“银器是最好的咒语储存媒介。”   “赫敏?”发觉赫敏没有跟上来,金妮折返回来在门外叫道。   “这就来了。”赫敏高声应道。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手链会代替我保护你。”少年拨弄手链,金色发丝在阳光下跳动着银色的光芒。   她困惑的看着德拉科,后者只是安静的微笑。心中的种子疯一般生长,柔软坚韧的藤蔓抽出。她的掌心温暖又绵密,紧紧包裹住他苍白面颊上的苦笑。   “别忘了我们的霍格莫德。”德拉科深深看了赫敏一眼,吞下了手中的吐吐糖。   ----------------------------------------------   多项指控食死徒嫌疑   最后的马尔福?   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今日,纳西莎和德拉科马尔福就对马尔福家族的多项指控出席威森加摩听证会,会中就卢修斯马尔福及其家人的食死徒嫌疑做了主要讨论。众所周知,神秘人出现在魔法部当夜,马尔福家家主卢修斯马尔福逃离不及,被傲罗逮捕。经过陪审团表决,卢修斯马尔福食死徒指控成立,即刻押往阿兹卡班。其妻及其子的指控有待进一步证实,由大法官宣布当庭释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日,霍格沃茨董事会宣布撤销卢修斯马尔福的董事席位。今日,圣芒戈的几位知名董事声称他们被卢修斯马尔福以非法手段夺取了大部分股权,他们表示不日将会就此事向德拉科马尔福提出控告(根据《巫师继承法》第五章第十条,卢修斯马尔福的一切财产将由其独子德拉科马尔福继承)。   据悉,德拉科马尔福正就读于霍格沃茨并担任斯莱特林级长一职。对于继承不菲家产一事,他本人对记者表示无可奉告,而他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听闻则面露喜色。   少年的背脊挺得笔直,冷漠从容的推开几乎要戳在脸上的镜头。他将母亲紧紧护在怀里,伸手替她挡住刺目的闪光灯。   赫敏坐在房间里,对着《预言家报》上的德拉科照片出神。桌上是一封只有开头的信件,墨迹新鲜,显然是刚刚写下的。   ——亲爱的德拉科,近日安好?   父亲入狱,自己又是官司缠身,他怎么可能安好?赫敏觉得这个开头真是蠢透了,她将信纸捏成一团丢进字纸篓。   她向窗外望了望,天空中只有棉花糖一样的云朵。赫敏提起箱子下楼,再等一会天就要黑了,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整整一个假期,她无数次希冀会收到他的回信。天知道,她鼓起多少勇气才寄出那十封信。落笔前字字斟酌,她想象着德拉科收到信时的模样。她像个怀春少女一般抱着书本坐在院子里傻等,期待着他的猫头鹰或是他亲自出现在她眼前,就像电影桥段。   也对,他是诡计多端的斯莱特林,擅长谎言与搅乱人心。   算了,格兰芬多小姐没有卑微到去恳求一份爱情。或者这并不是爱情,只是他的心血来潮,她的一厢情愿。   让德拉科马尔福见鬼去吧!   坐在陋居的厨房里,赫敏喝着洋葱汤如此想。   手链滑落,韦斯莱太太赞叹道:“真漂亮,是妖精做的吗?”   “朋友送的。”赫敏勉强笑笑,把手链塞回到袖口里。   “少爷回来了。”小精灵弗洛拉的大鼻子几乎要贴在地上。   德拉科从壁炉中跨出来:“妈妈呢?”   “女主人在房间里。”   壁炉中升起绿色火焰,西弗勒斯斯内普走出来:“走吧,德拉科,时间到了,黑魔头要见你。”   德拉科垂下头:“我想和妈妈说一句话再走。”   一道红光擦着德拉科鬓边而过,他可不光是依靠父亲的金加隆才进入球队,德拉科凭借找球手的敏捷将将躲过。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斯内普:“教授!您这是做什么?”   斯内普咂咂嘴,暗叹自己的失手。   “西弗,我准备好了。”另一个德拉科走下楼来,凭借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德拉科认出了这个人。   “妈妈?”德拉科不解又震惊。   喝下复方汤剂的纳西莎心一横举起魔杖,然而德拉科更快。少年的力气出奇的大,飞扑到纳西莎身前撞掉了母亲的魔杖。   “昏昏倒地。”斯内普一挥魔杖,纳西莎应声倒在了儿子怀里。   “德拉科,你不该让西莎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斯内普走上前。   “妈妈是想代替我去见黑魔头吗?”   “显而易见。”   德拉科握紧拳头,眼神彷徨无助,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将母亲交给弗洛拉照看,德拉科哀求:“求求您,教授,我该怎样保护妈妈?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妈妈。”   “感人的母子情深。”斯内普感叹着。   “我能求助的人只有您,教授,您如此博闻强识,魔法造诣又是如此的高超。”德拉科跪在斯内普面前恳求。   想起自己的誓言,斯内普一边踱着步一边努力回忆着。   “倒是有一个咒语。”   德拉科面带祈求的抬起头。   “还记得大难不死的波特吗?他的母亲,”斯内普顿了顿,“波特的母亲施加在波特身上的保护咒成功反弹了不可饶恕咒。这是个古老的咒语,复杂但是威力强大。魔咒以血缘为媒介,这很难,德拉科,以你的年纪难以驾驭。”   德拉科难掩失望之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教授?”   “别那么心急,耐心听我说完。我研究过这个魔咒,也许咒语成立的介质可以不是血缘,例如某种特殊的容器之类的。不过这只是理论,没有付诸过实践。”   “容器?比如呢?”德拉科急急的问。   “打个比方,妖精所制的银器就是很好魔咒储存介质。魔咒有空间的限制,这件银器需要是西莎的某种随身之物,这样魔咒才会生效。”   德拉科眼睛一亮:“妈妈的戒指!那戒指是我家一代一代传给女主人的,只有妖精所制的银器才能保存如此之久。可我还是未成年巫师,身上还有踪丝。”想到这里,他很是懊恼。   “这并不难,”斯内普举起魔杖,杖端发出的蓝色光芒笼罩了整座庄园,“这个防护屏障可以维持半个小时,在此期间马尔福庄园会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与监控。这段时间里,学会并正确施用魔咒就是你的任务。”   咒语复杂的好似古老的歌谣,德拉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竭力把每一个字刻进脑海。   看见咒语发出的金色光芒被戒指一滴不剩的吸进去,德拉科提着的心放下了些。   “成功了。”斯内普沉声说。   “贝拉小姐到了,少爷和斯内普教授。”弗洛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们得走了,德拉科。”   德拉科抑制住反胃的恶心,整理好衣服,像个马尔福一样扬起头,他抿紧双唇同斯内普一起跨进壁炉。   ---------------------------------------------   赫敏手中的书许久都没有翻过一页。开学之后她才发现,德拉科不是厌倦了她,而是躲着她。   算术占卜课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图书馆偶遇他会以最快速度离开。她想,是不是他们之间又产生了什么误会?可她找不到他,魁地奇球场没有他的身影,湖边的山毛榉树下只有摇荡的树影,骄傲与信任让她没有去问哈利借活点地图。   “德拉科马尔福一定是食死徒。”哈利盯着活点地图,斩钉截铁的说。   “梅林,他和我们一样,只是学生,神秘人怎么肯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罗恩说。   “赫敏,你认为呢?”哈利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最聪明的好友。   “不,呃……我相信他并不是食死徒。”赫敏说。   “相信?为什么?”哈利有点摸不清头脑。   “对啊,你怎么如此笃定?”罗恩附和。   赫敏没有来的感到烦躁:“我就是知道,不用你们管!”她拎起书包爬出洞口。   罗恩大惊小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脾气怎么这样坏?这又是怎么了?”   德拉科,你到底在哪?你到底想干什么?   赫敏抱着书包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堡里瞎转,好像这样就可以找到德拉科似的。   一抹金色闪过眼前,是德拉科。   “德拉科!”赫敏叫住他。   德拉科表情僵硬的搪塞着:“赫敏?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站住!”   德拉科停下脚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厌烦了吗?哈,原来霍格莫德和预言家报都是玩笑。”多日以来积郁的怒气爆发,赫敏冷笑着。   “不,赫敏。”德拉科的拳头悄悄握紧。   听到否定的回答,赫敏心中又燃起希望,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些:“为何一直躲着我?”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情?”赫敏追问。   “私事。”   “私事?”   “我先走了。”在赫敏的步步紧逼下,他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狼狈逃走。   德拉科,不能回头,不能犹豫,别忘了父亲的性命还握在黑魔头手上!   赫敏叹了一口气,身子靠在走廊的一副挂毯上。她侧过头,觉得巨怪的挂毯莫名眼熟。   “活点地图借我两天。”赫敏说。她想知道原因,他躲着她的原因,迫切而又焦急。   “借这个做什么?”哈利好奇。   “你不是怀疑德拉科马尔福吗?我有了一些新线索,不过不确定。”   赫敏一向是三人组的智慧担当,哈利不疑有他,爽快的把地图给了赫敏。   德拉科经常在地图上出现又消失,消失地点正是巨怪挂毯对面的有求必应屋,赫敏将他出现的时间记在心中。今天刚好有空,赫敏悄悄跟在德拉科身后,亲眼看他走进有求必应屋。她对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躲在角落里盯着手表。   一个小时后,当赫敏几乎要失去耐心,德拉科终于出来了。他一只脚跨出屋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定走廊上没有人才快步离开。   利用德拉科半个身子透出的缝隙,赫敏眼见的看到德拉科需要的有求必应屋是一间堆满杂物的屋子。   确认德拉科走远,赫敏解除幻身咒收好活点地图,在门口来回踱步。   我需要一间堆满杂物的屋子,我需要一间堆满杂物的屋子……   反复四次后,一扇门出现。推开门,赫敏欣喜的发现门口的雕像同刚才是一样的。   的确是一间满是杂物的屋子,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和不知名的生物被历届的学生们遗忘或寄放在这里,费尔奇要在此处这怕是要发疯。   一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柜子前,赫敏直觉停下脚步。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撞击柜门,赫敏拔出魔杖。打开柜门,眼前一晃,一只小鸟飞了出来。   她以为是谁故意把施了魔法的鸟关在这里,用了个飞来咒把小鸟重新关在柜子里,又去翻找其他东西。   过了几分钟,赫敏停下手,她侧耳听了一会猛地抬起头,鸟叫声消失了!   打开柜子,里面空无一物。再次关上打开,小鸟又出现在柜子里。赫敏的身子不禁颤抖起来,这是……消失柜!   根据魔咒的空间距离理论,既然小鸟之类的生物可以消失再出现,那么其他生物也可以通过消失柜来去自如,甚至是人!   不管这与德拉科是否有关,她都要去找邓布利多。若是食死徒通过消失柜来此,霍格沃茨岂不是危在旦夕?   关上柜子,少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赫敏倒吸一口冷气。   德拉科神色难辨的看着赫敏:“你发现了。”   “我……”赫敏退后两步,寻求有力的防守地形,他的实力并不比她逊色。   “你发现了。”德拉科上前两步。   “走开!”她已经被他逼到了角落。   赫敏狠心举起魔杖,德拉科却紧紧将她在锢在怀中。   “不要走,赫敏,不要走。”少年苦苦哀求,“你走了,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心中冰冷一片,冷漠的开口:“放手!我们结束了!”   “我只是为了救父亲,赫敏,我保证,父亲安全了,我就不会再为黑魔头做事了。”   “放手!我警告你,德拉科马尔福,放手!”   他沉默半刻,疯了一样狠狠亲吻她,像是要把她吞到肚子里。   这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亲吻。那是假期之前的事了,他执拗的要去她爱去的地方。他们违反校规从猪头酒吧回到伦敦,手牵手穿过大街小巷,他们就像普通的麻瓜情侣,去看电影,吃着冰淇淋。   那天王妃刚生了一个小王子,适时举国欢庆。夜晚,市政广场放起焰火。他一边鄙视麻瓜焰火的无趣一边说:“等到放假,我们就去阿比斯库,那里是马尔福家族的私产,冬天的极光比焰火壮丽千百倍。”   她扬起头,俏皮道:“我可没答应你。”   漫天烟火下,他第一次吻了她。那时的吻还带着冰淇淋的甜美,他温柔又耐心,一点一点引导着她。夏夜的气息蔓延至他们全身,炽热而又缠绵。   当她面色潮红靠在他怀里,他坏笑着说:“现在答应了吗?”   现在的他霸道又粗暴,手紧紧的禁锢着她的手腕。手一松,她的魔杖掉在地上。她要弯腰去捡,却被他误以为是想逃开,惩罚似的咬在她嘴唇上。   冰凉的水滴落在德拉科手上,他心中一颤,力气松动了些,不过没打算放开她。   她呜咽着控诉他:“混蛋!”   她的眼泪落到他嘴里,又苦又涩。可不是?他就是个混蛋。   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他吃痛的松开她。她的手伸向自己的魔杖,然而他的魔咒更快:“一忘皆空。”    ☆、Chapter7   山楂木魔杖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德拉科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他原以为,他们的故事该是一个圆,纵使走过再遥远的弧线也终究会重逢。属于她的银白色记忆被他的魔杖抽出,从此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他们的点点滴滴。   祖母绿手链从她的袖口无力滑落,他惊奇又惊喜,爬满泪水的苍白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古老而复杂的咒语从他口中低声念出,守护咒语的金色光芒汇聚于手链,随即笼罩住她的全身。   德拉科脱力的坐在地上,这次的咒语比上次的更成功。   冰冷的嘴唇印在被她体温焐热的手链上,他轻声说:“保护好她。”以后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   银质手链“嗡”的鸣动,金色微芒萦绕于上。   怕她遗失手链,他又念了几个永久粘贴咒。整理好她的衣装,他抱着不省人事的她离开狼藉一片的有求必应屋。隔壁就是一间空教室,他将她轻轻放在一张长凳上。   脱下自己暖和的外袍盖在她身上,他谨慎的挥动魔杖将绿底的蛇形院徽变成了红底的雄狮。   拨开她额间的棕色碎发,他哆嗦着吻上她的额头。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要幸福,我的姑娘。”他呢喃着,眼中又落下泪来。   掬起一捧水,哭的花猫一样的脸干净了许多。恼人的桃金娘还在喋喋不休:“把伤心的事说出来就好了,我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他会杀了我……”德拉科恸哭道,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已经让黑魔头不满。要是让擅长摄魂咒的黑魔头发现赫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黑魔头会先杀了自己,再杀了她。那个姑娘坚强又倔强,让她忘记他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有一天她会因此憎恨自己。   哈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正在怒气当头,毫不犹豫的还击。   镜子碎裂,水花四溅。想起赫敏,若是自己将波特打伤,她一定会生气。一个恍惚,波特的魔咒击中了他:“神锋无影!”   他倒在水泊中,大片大片的血花在水中晕开染红了盥洗室的地面。他,是要死了吗?   失去意识前,他想这大概就是报应。   空无一人的礼堂里,赫敏踏着纯白的光芒向他款款走来。那光在她脚下铺开,随着她的行进铺至他的眼前,这样的赫敏恍若带有洁白羽翼的天使。一头棕色长发绾成柔美的发髻,蓝色晚礼服勾勒出少女喷薄欲出的窈窕身姿。   他的手心里满是黏腻的汗液,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破坏这童话一般的场景。   她扬起头,高傲的说:“不请我跳舞吗?”   他受宠若惊的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瓷器。   他们在空旷的礼堂中旋转,一个转身,她松开了他的手。他收力不及,直直的撞上坚硬的柱子。   她冷笑着说:“马尔福,一切都是你的痴心妄想。”   身子仿佛被撞散了架,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扬起的蓝色裙裾消失在眼前:“不!”   “不……”   “德拉科?德拉科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庞弗雷夫人,他醒了!”   潘西尖锐的嗓门将德拉科唤回现实,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校医院的天花板,他随即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潘西和庞弗雷夫人问个不停,他从未觉得她们如此聒噪。将脸埋进枕头,他一声不吭。   “他大概是累了,帕金森小姐、赞比尼先生、克拉布先生、高尔先生,四位请先出去吧。”庞弗雷夫人不由分说将他们赶了出去。   脚步声响起,德拉科以为是潘西去而复返,继续装睡。   “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了,德拉科。”斯内普封闭了屏风隔出来的这一块空间,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   他睁开眼睛:“教授,我累了,需要休息。”   “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谈谈。”   “是重要的事吗?非得是现在吗?”   “我想,格兰杰小姐是否重要应该由你来回答。”   他一个激灵支起身,不防牵动伤口,疼的眼冒金星。   “啧啧,定力不够。不过你已经消除格兰杰小姐的记忆,你们之间也算结束了。”   德拉科不悦的蹙起眉:“您读了我的记忆?”   “别那样看着我,只是一个意外,我本无意探究你的私事。你身上的情绪太过强烈,以至于我在给你施治疗术时碰巧看到了一些……看到了某些私人的事情。”   “那又如何?”德拉科哑声道。   斯内普拎起德拉科的衣服领子,鹰钩鼻子直戳他的脸:“那又如何?她是一个格兰芬多!”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她也是我爱的姑娘。”德拉科的声音虚弱但是坚定。   德拉科灰色的眸子像是燃烧着火焰,被那目光灼痛,斯内普放开了手。   “那就练好你的大脑封闭术,不要让黑魔头发现她,不然你们都会没命!”斯内普冷冷说完,转身离开了。   赫敏自空无一人的教室中惊醒,脸上冰凉一片。触手一探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哭。   也许是最近太累,她将全部身心扑在了魔药学上,竟然就在教室里睡着了。盖在身上的外袍滑落,她捡起来,是一件格兰芬多的袍子,整洁干净,上面青草和须后水的味道熟悉好闻。   揉揉眼睛走出教室,她看见罗恩行色匆匆的走远。他身上没有外袍,只是穿着衬衫。   赫敏莞尔一笑,一向笨拙的罗恩难得细心一次。   ---------------------------------------------------------   接下来的记忆散碎而混乱,赫敏知道,他就要醒了,意识到头脑被入侵的他正在用大脑封闭术抵抗。   伦敦的街道上,他明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却佯作不知。举起魔杖消除掉她们的气息,三人组的隐匿功力着实算不上高超……   昏暗的马尔福庄园,贝拉克里特斯的钻心咒让她痛叫出声。他的指节僵硬发白,死死捏住椅子扶手,努力不让其他人看出端倪。他刚抽出魔杖,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就顶在了他的后腰。他死死盯着吊灯,祈求着自己糟糕透顶的无声咒能让吊灯砸下来,多比的到来让他长舒一口气……   古灵阁的残垣断壁中,想尽办法封锁消息的他暗自庆幸三人组的再次逃离,下一秒却被黑魔头的钻心咒打翻在地。他一边像个懦弱的马尔福一样求饶,一边运用大脑封闭术竭力抵御黑魔头的摄魂术。   疼……疼的灵魂像是要裂开……他努力回想那些美好的事物,却发现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关于她。她俏皮的微笑,故作高傲的姿态,柔软温暖的双手,身上好闻的花香……   不能……不能让黑魔头发现她……他放弃回想,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大脑封闭术上。几分钟后,他痛的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庄园里自己的卧室,他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斯内普坐在他床边,神色复杂:“若你肯分一半精力抵御钻心咒而非摄魂咒也不至于伤的如此重,不过我不会为你的勇敢而喝彩,要不是你及时晕过去,你就要被折磨到精神失常。”   他愈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目光从未如此坚定:“我爱的姑娘那样勇敢,我也要像她一样才是。”   霍格沃茨那一场战事里,不再理会父亲,他像个男人一样揽住母亲的肩膀带她离开。   纳西莎语无伦次的说:“怎么办,德拉科?我骗了黑魔头,他一定会杀了我,也杀了你。”   他握住母亲冰冷的手安慰道:“妈妈,有我在,不用害怕。我们快走,到了霍格莫德就可以幻影移形了。”   他从不算什么好人,欺软怕硬胆小如鼠。生为一个马尔福,有怯懦的父亲和柔弱的母亲,这些他无法选择。他只是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追随着她的脚步。他做过的事情不用她知道,他所求的不过是她平安无事。   小屋里的壁炉烧的正旺,赫敏捧着自己几欲炸裂的头跪在地板上。   “咕咚”一声,刚醒来的德拉科摔下床,他捂住伤口问道:“你怎么了?”   他皱着眉努力回想:“你对我用了摄魂术?”   看见赫敏的泪水,他欲言又止:“你……”   脑海中的记忆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过,她任由自己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眼泪一直流到嘴里,酸涩无比。   德拉科拖着身子上前:“你怎么了?”   赫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停呜咽着。   德拉科膝行两步靠近她,手放在赫敏的额头上。她身子一颤,没有躲开。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德拉科脸色一变,眼神晦暗不明:“你都记起来了。”   她胡乱点头,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一切?”   “在当时,这是最好的选择。”他轻声说。   他拉下她捂住脸的双手,把她抱进怀里,温柔拭去她的泪水:“为了庆祝我们的重逢,格兰杰小姐应该笑一笑。”   赫敏努力笑了一下,虽然没有镜子,她也知道这个笑容一定难看极了。   “你笑起来的时候最美了。”他说,属于他的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肩头放声痛哭。   伤口被撞到,他疼的轻轻吸气,却仍是笑着轻抚她的后背:“那么,要回到我的身边吗?”   察觉到她身子僵硬,他难掩失落之情。扳正她的身子,他半是耍赖半是命令的说:“回到我身边。”   赫敏拼命的摇头,她不能,手上的戒指提醒着她已经应允了罗恩求婚。   “因为韦斯莱?”他干涩的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哭泣。   “我们私奔如何,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他故作轻松的提议。   “我们不能这样,德拉科。”她小声说。   “如果我非要你留下来呢?现在就把你锁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他咬着牙说,带了一点狠劲,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膀,脸上的神情却像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她摇头:“德拉科,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他的手伸向魔杖,这次是她更快,她飞扑过去夺过伤重的他手里的魔杖。   他终于大吼出声:“梅林,你为何就不能丢掉那该死的理性!”   魔杖挥动,他被石化咒定在原地,她痛苦的闭上眼:“赫敏格兰杰不正是完美的理性小姐吗?”   她说:“德拉科,你要幸福,就当今天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忘记我吧。”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说——赫敏,我的幸福就是你。   赫敏擦干眼泪,整理好自己的仪表。挺起胸膛,她仍是自信理智的赫敏格兰杰。   打开屋门,她诧异的发现纳西莎就站在门口,也不知将这场对话听去了多少。   随着赫敏记忆的恢复,守护魔咒自动解除,永久粘贴咒也随之失效。赫敏解下手链交到纳西莎手中:“这是您家的东西,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马尔福的胸膛剧烈起伏,她极力忍耐着想给眼前这女孩一个恶咒的冲动。但是她没办法下手,因为儿子对她爱若生命。   “马尔福家的东西一旦送出就不会收回,他是你的了。”纳西莎说。   赫敏的面孔霎时间变得雪白,手链被她紧紧攥在掌心。   见到赫敏的反应,纳西莎接着说:“无论什么。”之后她如愿看到赫敏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去。   赫敏的嘴唇动了动,她轻声说:“对不起,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似笑非笑:“比起同我表达歉意,格兰杰小姐还是想好如何应付这两位先生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哈利和罗恩从树后走出来。   ---------------------------------------------   冬日的伦敦总是阴雨绵绵,一缕阳光都是奢侈。   魔法部不远处那家麻瓜开的咖啡馆,赫敏坐在自己惯常的位子上等着罗恩。   赫敏唤过侍者:“还是老样子……”   “一杯卡布奇诺,一只黑森林蛋糕,十分钟就来。”相识的侍者卖弄的抢答道。   赫敏笑了一下。   “小姐最近是睡得不太好吗?黑眼圈有些重。”侍者关心的寒暄。   她神情敷衍的回答:“最近工作很忙。”   见赫敏无心搭话,侍者识趣的离开。   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没有大病一场也没有躲在房间里哭泣,每日只睡五个小时便精力充沛的投入工作,而且没出过半点纰漏。   哈利一向善解人意,对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出人意料的是罗恩,就像那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对她比以前更好,这让她苦恼却又无计可施,心中强烈的愧疚感已经要将她淹没。   一时有些头晕目眩,赫敏揉了揉太阳穴。她最近倒没有失眠,只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满当当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包括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现在是四点过十分,她早到了二十分钟。咖啡馆的暖气开的很足,一阵倦意涌上来,赫敏搭在桌子边沿打算小憩一会。   是六岁那年的事了,初春时节,父母带她到迪安森林野餐,贪玩的她不顾母亲的叮嘱跑的远了,不慎迷了路。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参天大树,她慌不择路的向前跑着,想要回到父母身边。   一阵风吹来,她身子一轻,睁开眼居然发现自己坐在一棵树上。她怕极了,动也不敢动,抱着树干哇哇大哭。   “喂?你在那里做什么?”一个拉着长调的声音懒洋洋响起。   她探出头,只见一个金发小少年拎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扫把仰头看着她。   “我迷路了,想要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她带着哭腔说。   “我可以帮助你,”他安慰她,“不过你先要从树上下来。”   “我害怕。”   “你既然能爬上去,就一定能下来。”他奇怪道。   “不是我自己爬上去的,是风,我睁开眼睛就在树上了。”她扁着嘴解释。   金发小少年想了一会:“那风也可以帮助你下来,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几遍‘我要从树上下来’。”   她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   “照我说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一想也有道理,闭上眼睛,她在心中默念——我要下来。身子再次变轻,睁开眼睛,她已经站到了地面上。   他惊喜的说:“原来你真的是一个巫师!”   “巫师?为什么说我是巫师?”   “因为你会运用魔法,你能飞到树上再飞下来,这就是你拥有魔力的证明。我也是巫师,看。”他折下一支刚发芽的树枝,嫩绿的新芽眨眼间抽出枝条,长成一棵树苗。   她因为眼前的神奇景象而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都不是巫师。”她揪着裙摆,生怕眼前的小少年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有那种情况,父母都是麻瓜……呃,都是普通人,但生出的孩子却是巫师。我就不同了,一家子都是巫师。对了,我叫德拉科,你呢?”   “赫敏格兰杰。”   “赫敏?这名字有些拗口,但是很特别。”他露出一个笑脸。   她走近他两步,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啪”的一声响,长着大鼻子大眼睛裹着茶巾的奇特生物出现在他们中间:“少爷在同低贱的麻瓜说话!”   “她只是迷路的麻瓜,想要回到父母身边。”他焦急的解释。   “少爷又不听男主人和女主人的话,偷跑出了庄园,弗洛拉要告诉女主人。”家养小精灵威胁说。   他一脸气恼:“弗洛拉,我命令你闭嘴!好了,你快走吧。”他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疑惑:“可是……”   “快走,等到你十二岁那年自然会在霍格沃茨见到我。现在,走!”   “霍格沃茨?那是什么……”   “走……”   面对他的气势汹汹,她说不出话来,只好委委屈屈的含着眼泪离开。   多年以后,他们坐在湖边的山毛榉树下温习功课。   他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树上。”   她难以置信的反驳:“树上?德拉科,你在异想天开吗?”   他坏坏的笑着,没有说话。   暮春的午后是困倦的,她靠在树上打瞌睡,他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   身上一暖,赫敏喃喃道:“德拉科……”   睡眼朦胧中,她看到谁的手僵在半空,又紧握成拳放下。   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沉沉,手表时针指向六点,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见到她醒来,侍者上前说道:“小姐约的那位先生见到您睡着了就先离开了,他叮嘱我不要叫醒您,还付了账。”   身上披着的巫师袍子滑落在地,赫敏弯腰捡起来。袍子皱皱巴巴的,领口处还蹭着一块牙膏。她凑上去嗅了嗅,是薄荷味的。口袋里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纸,赫敏把它摊开在桌面。   韦斯莱笑话商店进货单……肉瘤粉十盎司……曼德拉草五十株……签字:罗恩韦斯莱……   驻场女歌手的嗓音慵懒沙哑,唱着一首她熟悉的老歌——   I waited 'til I saw the sun   枯等到看见第一缕曙光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   我不知自己为何没有出现   I left you by the house of fun   把你留在拥有愉快记忆的小屋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   我不知自己为何没有出现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   我不知自己为何没有出现   ……   雨滴划过落地的玻璃窗,也划过映在玻璃窗上赫敏的脸庞。    ☆、The Last Chapter   “笃笃。”   “请进。”埋首于工作中的赫敏抬起头。   是哈利:“喏,罗恩给你的。”   ——明天下午两点,霍格莫德见。罗恩韦斯莱。   赫敏收起信:“罗恩怎么不派一只猫头鹰给我送来?”   哈利耸耸肩:“谁知道。”   实际上这是哈利的提议,昨晚在破釜酒吧,罗恩喝着第五杯热火焰威士忌口齿不清的说:“赫敏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马尔福那小子,在睡梦中她都喊着他的名字。”   他拍拍罗恩的肩膀调侃:“睡梦中?哥们,你这话说的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罗恩哭丧着脸:“我没有心情开玩笑,哈利,她不喜欢我,但是我们订婚了,出于愧疚她无法告诉我实情。”   “你们还是好好谈一次吧,把话都说清楚。”哈利诚恳建议。   三把扫帚。   罗恩理了理头发,局促不安的笑了笑:“抱歉,来的晚了些。”   “没事,是我提前到了十分钟。”赫敏将卷宗收进手提包。   “呃……想喝点什么吗?黄油啤酒?”罗恩看到赫敏的右手腕上空荡荡的,那里以前一直带着一条手链,是马尔福送的。   “谢谢,不了,我刚刚喝完一杯。”赫敏指指手旁的空杯子。   “那我们走吧。”   “去哪?”   “回霍格沃茨看看,如何?”   “也好,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熙熙攘攘的礼堂,迷宫一样的楼梯,书架林立的图书馆……这是他们所有人学习成长的地方。   球场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依旧就球场的使用问题争吵不休。   “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欢迎回来。”现任的霍格沃茨校长米勒娃麦格朝着他们微笑。   “教授,您怎么在这里?”赫敏惊讶道。   “是福克斯告诉我你们回来了。”年迈的凤凰停在麦格的手臂上,鸣叫一声飞走了。   见到骑着扫把飞行在空中的学生们,罗恩挽起袖子,有些跃跃欲试。   麦格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放大了声音:“姑娘们,先生们,这位是曾经的格兰芬多守门员罗恩韦斯莱先生。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让你们的学长好好看一看。”   一场口角最终演变成了两个学院之间的魁地奇比赛,罗恩兴冲冲的借了霍琦夫人的扫帚充当裁判,还在空中朝着赫敏挥了挥手。   赫敏和麦格坐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对面就是斯莱特林的看台,赫敏看着斯莱特林的蛇形院徽出神。   “孩子,你有心事。”麦格温和开口。   “是吗?教授?”   “你的眼神里写满迷茫。”   赫敏膝上的双手局促不安的绞在一起。   “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赫敏。”麦格说。   “我……”赫敏不知该从何讲起。   “直觉告诉我,你的烦恼同韦斯莱先生有关。”   赫敏求助的看向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   “但是你们还没有结婚。”   “不,这让我太过不安。我很愧疚,我不能这样对罗恩。我们并肩作战,我们是多年的好友。”   麦格安慰的握住她的手:“孩子,既然你把韦斯莱先生看做挚友,那他就有权利知道一切,哪怕事实令他伤心。”   斯莱特林的旗帜随风飞舞,赫敏的泪水在眼眶中慢慢积蓄。年少无知时的青□□情,还未来得及互相表明心迹就被湮没在时光的洪流中。那些青春年少的骄傲与固执,那些深深埋藏的真心与悔意。   “嗨,赫敏,我回来了。”罗恩的一头红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麦格站起身:“正好,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有话要和你说,你们聊。”她转身离开。   赫敏咬了咬下唇:“罗恩,我……”   罗恩苦笑了一下,有所预感的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先听我说两句。”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说:“赫敏,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不合适。你太优秀了,太过完美,我一直都是迷糊的一个人,老是跟不上你的节奏,口不择言惹你生气也是常事。所以,抱歉,戒指我要收回来了。”他执起赫敏的手,就像那天他为她戴上戒指一样,动作轻柔的将戒指摘下。   罗恩说:“赫敏,我们分手吧。”   赫敏的眼泪夺眶而出。   “嗨,别那个表情,笑一笑,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们还是朋友。”罗恩笑着说。   “是的,我们还是朋友,永远的好朋友。”赫敏胡乱抹去自己的眼泪。   “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赫敏,原谅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罗恩,你要保重。”赫敏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你也是。”   她飞一样的离开了,奔向自己所爱的那人。罗恩躺倒在看台椅子上,盯着天上的云彩。   “格兰杰小姐离开了?”是去而复返的麦格。   麦格拍拍罗恩的肩膀:“你会遇到更好的。”   罗恩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他把胳膊压在眼睛上,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恩终于哭够了。他用袖子擦掉眼泪:“教授,能陪我去喝一杯吗?”   “邓布利多曾说过,任何人在霍格沃茨都能得到他想要的帮助。当然,我乐意至极。”麦格慈爱的说道。   ------------------------------------------   迪安森林里的参天大树遮挡住阳光,森林里静谧而深远。   赫敏从提包里掏出手链:“带我去他身边。”手链好像有生命似的震动起来,金色光芒从手链笼罩至她全身。   纳西莎正坐在花园里喝下午,看到赫敏,她挥挥魔杖打开大门。   她对有所预感而走出房门的儿子说:“是来找你的。”   德拉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掌心托着祖母绿手链,周身萦绕着金色的微芒。   纳西莎不知何时离开了,他走近两步,双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你来了。”   她喜极而泣:“德拉科,有一句话我一直不曾对你说。”   “是什么?”他温言询问。   “我爱你。”   (The End)    ☆、番外   “这位是马尔福先生。”斯拉格霍恩说。   斯科皮马尔福站起身,礼貌的冲在座众人点点头。   “马尔福先生的父亲,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也是《初级魔药浅析》和《高级魔药浅析》的作者。一位了不起的魔药学家,推动了魔药学的一场变革,他当年是我的学生。”斯拉格霍恩洋洋得意。   斯科皮解释道:“爸爸说,他只是整理了斯内普教授留下来的笔记,两本书的第一作者都是已故的斯内普教授,不是爸爸。”   “哦,我的孩子,你爸爸太过谦虚了。不久前我还见过他本人并与他交谈过,他的魔药造诣无可指摘。不过这一位你就不能否认了,你的母亲赫敏马尔福女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法部女性部长。二十五岁担任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官,三十岁升任魔法部副部长。当然了,她也是我的学生。”斯拉格霍恩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一张老脸红光满面。   斯科皮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专心吃着盘子里的馅饼。   斯拉格霍恩又把炮火对准了斯科皮身旁的阿不思波特:“这位,我亲爱的波特先生,我教过的第四位波特先生,之前是你的爷爷、爸爸和哥哥,他们都非常优秀,可惜都在格兰芬多,只有你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我相信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在座的一些学生吃吃笑出声。   阿不思像受了惊似的把叉子掉到了地上,斯科皮从容不迫的替他捡了起来。   鼻涕虫俱乐部终于结束了这次聚会,阿不思跨着一张小脸同好友抱怨:“有时我真怀疑自己是个哑炮,连最基本的漂浮咒都不会。”   “放宽心,万事开头难,”斯科皮安慰他,“我问过妈妈,她说她当年教了隆巴顿教授十多次他才学会。”   阿不思吸了吸鼻子,他走进一间教室,一屁股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课桌上。   斯科皮出声提醒:“小心,那桌子看起来并不结实。”   话音未落,阿不思“哎呦”一声摔倒在一堆木头零件里,斯科皮吓得赶紧上前扶起他。   “这是什么?”阿不思眼尖的在一堆木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那是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各种公式和运算。   阿不思指指羊皮纸一角:“看,是赫敏阿姨的名字。”   纸上签着赫敏格兰杰,格兰杰的姓氏却被划掉,用优美流畅的花体字写着“马尔福”。   斯科皮福至心灵,第二天一早把这张羊皮纸寄回了家里。   接到信的德拉科嗤笑一声,提笔回信。   ——亲爱的斯科皮,猫头鹰不是用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把时间多花在教导小阿不思波特身上,而不是你父母的陈年八卦。爱你的父亲,德拉科。   劳累一天的赫敏坐在梳妆台前,她一边拆开头发,一边同丈夫闲话家常。   “斯科皮有写信来吗?”   “没有信件,只有这个。”德拉科把一张发黄的羊皮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眨眨眼睛。   “是我们的青春。”他说。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